森下郎走了两天一宿,身子有些疲惫,躺在帐篷里阖上眼皮,暗暗盘算:“攻取双子峰后,让古寿大队驻守,等消灭教二旅再挥师围剿柳惠。”伸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又翻了个身,思绪如潮,接着盘算:“自己战功卓著,如果再歼灭了教二旅和柳惠,松岗少将极有可能把自己调到旅部,届时,松岗少将高升,自己极可能晋升少将,接替松岗少将的位置。”想到这里,暗暗得意,闻听枪炮声,渐渐袭来的困意消失,待枪炮声消失,越想越感觉不对劲儿,翻身坐起,喊道:“来人。”
作战参谋掀开门帘走进来,问道:“大佐阁下,有事请吩咐。”森下郎从他闪烁不定的眼神里看出了不妙,道:“说吧,怎么个情况?”作战参谋只得实话实说,道:“双子峰正面布置了重火力,古寿大队的炮小队和机枪中队损失严重。”森下郎问道:“平谷大队呢?”作战参谋道:“平谷中佐率领炮兵从峰西压了上去,想从侧翼用炮火摧毁对方火力布置,只是……只是我觉得炮阵布置的距离对方过近,心里有些不踏实。”森下郎问道:“距离有多远?”作战参谋道:“不足八百米。”
森下郎片腿下床,道:“胡闹,赶紧通知平谷君后撤一千米。”这句话说完,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炮声。作战参谋跑出帐篷,叫道:“通讯兵,赶紧给平谷中佐打电话,就说大佐阁下有令,命他即刻后撤一千米。”通信兵还没有拨通电话,传来了哒哒的机枪声。森下郎一改沉稳的作风,爬上一株大树边看边摇头。
双子峰上几株老树被炮弹炸着了,熊熊的大火映红了天空。梁永生眼睛贴在瞭望孔上,兴奋地叫道:“好,困住了。”子弹如雨,打在炮身上,跟炒豆一般发出噼啪的响声,鬼子无处藏身,趴伏在地,等待着弹雨消失。
梁永生道:“别打炮筒,压低枪口,把鬼子赶走。”枪口压低,鬼子伤亡顿增,平谷川急忙叫道:“撤,撤……”梁永生挥拳砸了下石壁,叫道:“打的好。”
平谷川撤到一个沙岗后面,探头望着高耸的一门门大炮,心想:“炮兵丢弃大炮,在大日本皇军军史上也属首例,这人可丢大了。”
梁永生叫停机枪手,道:“我们可能要坚守三天,不能随便的浪费子弹。”他让两名队员瞭望,发现情况及时报告。
森下郎从大树上下来,带人来到平谷川面前,阴着脸说道:“平谷君,你自己怎么做,知道吗?”平谷川扭曲着脸颊,道:“知道,我要向天皇陛下谢罪。”抽出战刀,含泪端详了片刻,忽地跪下来,倒转刀尖,道:“我作为…。”森下郎岔话道:“作为大日本皇军,最好的方式不是剖腹谢罪,而是鼓舞勇气,在逆境中生存,把羞辱还给敌人。”
平谷川霍地站起,向森下郎一躬身,道:“谢大作阁下。”脱掉上衣,把带着膏药的白旗系在头部,喊道:“勇士们,跟我上。”士兵效仿长官,赤着上身,在瑟瑟秋风中一步步的走向炮阵。
夜色深沉,瞭望的队员在鬼子快接近大炮时才发现其身影,喊道:“梁中队长,鬼子……鬼子靠近大炮了。”机枪手听见喊声,不等梁永生发话,握住枪柄,机枪便哒哒的咆哮起来。
平谷川一心想把大炮拖走,不虑手下生死,喊道:“冲,冲上去,把大炮拖走。”弹幕下,士兵前赴后继,死伤二三十人,也没能再向大炮靠近一步。森下郎暗骂:“猪头。”他叫来伊达少佐,道:“组织士兵熏烟。”
梁永生脑瓜反应快,发现黑烟,道:“枪口定位,决不能让鬼子靠近大炮。”黑烟很快弥漫了炮阵,平谷川心头一喜,吼道:“快上去。”八门大炮前三后五,布置比较集中,机枪手很容易定位,鬼子冲了数次,都被打了回去。
森下郎一计不成又生二计,让士兵拖来马车,装上石头,向炮阵接近。丘陵之地,坑坑洼洼,土质还松软,每辆马车需要二三十人才能推动。弹雨扫来,石头能挡住正面的鬼子,两侧推车的鬼子非死即伤,马车登时不动了。森下郎无计可施,急的空自谩骂。伊达少佐安慰了几句,命炮小队长用炮火接应平谷大队。
轰!轰!轰!……,双子峰再次陷入炮火当中,队员们已经历过一次炮火的洗礼,对这次炮火根本不屑于顾,各自聊天说笑。
平谷川尝试了几次前冲,全都伤亡数人,无果而归。森下郎发狠了,命伊达、长谷两个大队轮番从正面进攻,双方一时陷入激战之中。
却说野间少佐率人追出五六里,发现对方不过二十几人,脑子一热,暗想:“我咬住了柳惠跟她手下精英,若能把他们一举消灭,功劳将是大大地。”于是把森下郎嘱咐的“抢占险要地形,坚守到天亮。”这句话给忘在了脑后,不断的催促:“加速追击,快,快…。。”
柳惠诱敌途中组织了三次阻击,火力由强到弱,其意是迷惑鬼子。野间少佐翻上一个高岗,瞅着两个空空的弹药箱,喊道:“勇士们,柳惠跟她手下弹药即将耗尽,追上去,悉数将他们歼灭。”八木中队长担心有诈,道:“少佐阁下,您看组成先头小队与大队拉开距离,可好?”
野间少佐摇头道:“对方已成强弩之末,不必担心什么,全大队压上,追。”沙沙……鬼子的皮鞋发出急急的节奏声,身影快速的向前移动。
夏一凡等鬼子后队走过一个高岗,低声向郭子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