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们俯卧在地,身子不动,眼珠儿乱转,显露出了内心的惊惶。柳惠的等待又开始了,只不过这一次的等待更是漫长。
中泽小队长手拿着王八盒子,把自己的身子萎缩在尸体当中,嗅着愈来愈烈的血腥味,想不出脱身的办法。
柳惠捡起一块石头,运足内力,正欲投掷出去,忽然想到石头在空中飞行,鬼子能判断出自己的身位,当即放下石头,张嘴咬断一根青草含在嘴里,心道:“小鬼子,不论你们等到何时,全都是死路一条,一个也别想逃出本姑娘的手心。”俏目盯着山坡上,一颗心不知不觉的又飞到了师兄身上:“五年前的那天,我亲眼看见师兄跳下断魂崖,师傅随后赶来,也确认师兄跳下去了,可师兄怎能幸免呢?”想不明白,干脆不去想了,可是心中的怨恨如波涛汹涌,令她久久不能平静。
到了中午,太阳十分毒辣,晒得人皮肤发疼。那些死去的鬼子直挺挺的躺在绿草坡上,雪白的**和鲜血流在脸上,令他们的面目更加狰狞、可怖。
那个脾气暴躁的鬼子趴在草丛里,烈日炎炎下,脊背上的汗水不知不觉地浸透了衣服,粘在肌肤上十分难受。更令他难受的是那些不安分的蝗虫,时不时地落到他脖颈上爬来爬去,搞得脖子痒痒的。但他心里清楚,因为自己的狂躁,已害死了不少同伴,眼下,不论有什么外力侵扰都要忍耐下去。然而,一个小时候后,他实在是忍受不住了,那颗焦躁的心仿佛要从身体里蹦出来一般,大叫了一声,身体弹起,立在草坡上,骂道:“八嘎,八嘎牙路,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孬种,都给我站起来,不要给大日本皇军丢脸。”任凭他喊破喉咙,也没人理睬他。
那鬼子已经暴怒到了极点,拉动一下枪栓,“砰”的一声枪响,打死了一名同伴。他转动身子正要开第二枪时,中泽小队长的王八盒子在他身后响了,那鬼子慢慢转过身子,瞪着一双骇人的眼睛,道:“你……这个孬种,让人家给吓成了王八样,却敢向我……”中泽小队长向他胸部又开了两枪,等他倒下后,才骂道:“蠢猪,你是疯子的干活。”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中泽小队长低声喊道:“田中君,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我测算了一下,冲上山顶,我们只需要一分钟的时间。只有占领了山顶,我们才能摆脱眼前的困境。”
田中小队长道:“中泽君,对方是个王牌狙击手,一分钟的时间,我们将会付出二十人的代价。”中泽小队长道:“你说得没错,但是,若要如此顾虑,再挨下去,情形将对我们更加不利。”田中小队长道:“小岛少佐要是能派人来接应就好了。”中泽小队长道:“你的想法很美好,可现实总是那么残酷。”田中小队长沉吟了半晌,道:“中泽君,中队长、执行官不在了,在与大队汇合之前,我小队听你指挥。”
中泽小队长也不推让,沉声喊道:“大日本皇军的勇士们,八路的狙击手就潜伏在山上,吞噬着我们鲜活的生命,为了有人能够活着离开这里,我命令你们即刻冲上去,杀死那个可恶的狙击手。”士兵们早已忍耐不住了,听他话音一落,脚下像是安装了弹簧一般,快速地往山顶冲去。
柳惠虽说枪法精准,但她只有一个人,鬼子又是分散着往上冲,一支枪顾得了这边顾不了那边,眼见着鬼子越来越近了,身形一晃,几个纵跃,跑到山下,隐身于灌木丛中。
田中小队长登上山顶,回头看到山坡上躺着的中泽小队长和众多士兵的尸体,哀声说道:“中泽君,罹难的士兵们,你们安息吧!”他不敢在山上停留太久,转过身子见山下灌木茂盛,郁郁葱葱,西边紧邻有一条河流,弯弯曲曲地向南延伸,当下说道:“沿河流向南跑。”为了活命,弹药手放下了弹药箱,卫生员丢弃了药匣子混杂在奔逃的人群中,仓惶逃窜。
柳惠透过树丛观察,看着奔逃的鬼子,心道:“他们想跑,想的倒是美。”站起身子,像似猎人追逐猎物一样,走出树林,开始了疯狂的屠戮。等鬼子跑到河边时,已剩下不足二十人了。
田中小队长听见一声叱咤,回转身子,望着一步步走近的黑衣姑娘,心想:“这女子好美,只是太冷了。”缓缓抽出胯间的战刀,叫道:“花姑娘,你敢不敢与我决斗?”说着蹲下马步,摆出了一副格斗的架势。柳惠撇了一下嘴,道:“你还不够资格跟我决斗。”左手提枪,面容淡定,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那些鬼子全被柳惠的美貌给吸引住了,竟忘记了身置何处,朦胧间觉得女神降临了,特意来这里拯救他们。一个鬼子喊道:“不要跟女神为敌。”众鬼子也真听话,一个个丢掉了手中枪,肃穆而立。
田中小队长是唯一清醒的人,等柳惠走到离自己还有十余米远的时候,大喝一声,双手高举着战刀奔了过来,一刀正要劈下,忽见眼前一花,黑衣姑娘不见了身影。
柳惠脚踏幻云步,飘身来到田中小队长的身后,道:“我在这里。”田中小队长这一惊非同小可,斜刺里迈了一大步,转过身子,见柳惠背对着自己,暗想:“她身法之快,匪夷所思,莫非是鬼魅化身?”此时不容他多想,高抬腿、轻落步,悄悄向柳惠走近。
一个鬼子叫道:“田中小队长,你想暗中偷袭,真是不要脸。”田中小队长心里有气,可嘴上不吭声,距离柳惠还有两米远时,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