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惠调息已毕,睁开眼睛向四周瞧了瞧,起身把绳索栓好,说道:“大师姐,下一步怎么办?”于蓝素知小师妹聪颖绝伦,心智又高人一筹,当即说道:“我和二师妹听你的,你安排吧!”柳惠并不推让,目光盯着三清观,说道:“大师姐,你绕过大殿,去后院云房解救大姐夫,若与鬼子交手,千万不要用枪,要用暗器解决。二师姐,你跟我在一起,联手对付大殿内和军帐里的鬼子。”
古月立马瞪起眼睛,道:“你别瞎指挥,云房乃是臭道士睡觉的地方,怎能关人?”于蓝一直认为袁天龙被关押在大殿之内,接话道:“是啊!我若去云房扑空,来来回回要耽搁不少时间,不如你俩负责解决军帐里的鬼子,我直接冲进大殿去救天龙。”
柳惠却相信自己的判断,说道:“我敢断定,大姐夫百分之百的被关押在云房里,如果我们三人都在前面,万一打起来弄出响动,那负责看守的鬼子一旦狗急跳墙,大姐夫性命可就不保了。”
于蓝见她说得极为肯定,心中虽有怀疑,但还是说道:“那我去云房。”她救夫心切,身形一晃,瞬间没了踪影。
柳惠欺近军帐,躲在一株大树后面,等古月上来,悄悄的道:“左边军帐里的鬼子交给你,右边的交给我,行动。”说着一猫腰,窜到右边军帐门口,伸手去掀帐帘,忽听帐内传出一阵叽哩哇啦的声音,心头一惊:“我未发出半点声响,鬼子怎会发现我?”鬼子并非发现有人来偷袭,而是巡逻的时间到了,班长招呼手下士兵,但柳惠哪里知道?无暇细思,闯进帐内,展开幻云步,身子穿插来去,见人就是一掌。
帐内漆黑一片,但见香风过处,鬼子纷纷倒闭而死。柳惠发出最后一掌后,听见左边传来一声闷响,心道:“二师姐真是粗心,这个时候,怎能施展‘一元复始’这招霸道的掌法,传出声响呢?”
原来古月钻进左边军帐内,朦朦胧胧地看见十几名鬼子并头躺了两排,心中一乐,赏给每人一枚芙蓉针,封住了天突大穴。芙蓉针虽是厉害,但长不过一寸,很难置人于死地。她想上前分心补上一指,可刚迈出一步,想法又变了,施展出“一元复始”。这招掌法,风雷暗涌,惊天彻地,不但将帐内鬼子尽数震毙,还将军帐给卷飞了。
柳惠跟古月汇合,刚要埋怨她几句,忽听见殿内有人说话,不由分说,拉着古月的衣袖双双跃起,轻轻地落在殿前的一株古松上。这是吕祖殿,殿内供奉着吕洞宾的神像,当下正直夏季,天气炎热,鬼子住进之后,将前后窗户全打开了。两人透过窗户,看见里面有二十几个鬼子,横七竖八的,全躺在在吕祖像前。
此时,中队长山藤次郎敞开衣襟卧在吕祖神像下方,半睁着眼睛,叫道:“冈崎君,你睡死了?”冈崎小队长迷迷糊糊的坐起,揉着一双惺忪的睡眼,问道:“中队长阁下,您……叫我?”山藤次郎骂道:“死猪,我不叫你,叫哪个?方才外面有响动,你出去看看。”
冈崎小队长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后,应道:“嗨!”心里却想:“中军帐南北天险,人畜根本上不来,东西又有重兵把守,有点响动,说不定是那个士兵撒尿搞出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拱动身子,慢腾腾地爬起,忽地想到自己安排的两名哨兵,高声喊道:“大岛君,土屋君……”
古月端起枪,刚把枪口对准殿内,见有一名鬼子大喊大叫,当下毫不客气,射出一颗子弹,打在了冈崎小队长的左眼上。山藤次郎困倦不堪,已经把眼睛合上了,听见“啊”的一声惊叫,马上睁开眼睛,问道:“冈崎君,怎回事?”
原来冈崎小队长中枪倒下,整个身子正好压在一名士兵的胸上,那士兵吃疼,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山藤次郎听不见回话,气道:“冈崎,你个笨猪,快回答我问话。”那士兵伸手推了推冈崎小队长,见他没有反应,挣扎着坐起,只见昏暗的烛光下,冈崎小队长侧身躺着,左眼一片模糊,右眼瞪得溜圆,眼珠儿动也不动,神情极为恐怖,惊叫道:“小队长,你……”
这时候,柳惠已开了五枪,把五名鬼子原地钉死,压上子弹,见那鬼子叫喊,一颗子弹射在他后脑勺上,因距离过近,子弹竟从那鬼子前额钻出,打在另一名鬼子的肚子上。肚腹中弹的鬼子开始觉得肚子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伸手去挠,忽觉得疼痛钻心,不由得呼叫起来。
山藤次郎已有警觉,嗅着淡淡的血腥味,脑中闪出一个念头:“难道是于蓝带来了狙击手?”原来,今天早晨,他把游击队困在一个山谷里,战斗接近尾声的时候,忽见一个身穿蓝色衣服的漂亮女子,从草丛里一跃而起,惊其貌美,正想下令活捉,只见蓝衣女子手执一把宝剑,神威凛凛,剑光闪处,直如虎入羊群一般,生生的突围出去。后来得知,那蓝衣女子名叫于蓝,乃是游击队副队长袁天龙的妻子,武功高强无比。他跟松井大队长沟通之后,把袁天龙等人押到中军帐,欲把于蓝引来,想凭险要地势,将其生擒,玩过之后,再把她杀死。他的胞兄山藤太郎曾是军中王牌狙击手,耳熏目染,让他对狙击手知之甚多。此时,他脸无人色,心中发抖,宛然见到厉鬼一般,不敢说话,身体更是不敢动。
大殿之内,烛光昏暗,昔日庄严肃穆的殿堂,俨然变成了血腥杀场,只不过这杀场没有声响,没有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