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龙犹豫之际,柳惠道:“你们等在这里,我前去看看,如果是鬼子,我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柳一飞道:“我跟你去,关键时刻,也能帮上忙。”溶溶月色之下,柳惠一看他把枪拿在手中,一把夺过来,递给于蓝,道:“大师姐,你替师兄保管枪。”
柳一飞的枪被夺走,心中不但不恼,反而有说不出的甜蜜,轻轻一笑,道:“惠儿,你对我关心的有……”柳惠道:“你身形移动慢,听力不足,出枪速度、准头都没达到一流狙击手的水准,你跟去了,不但不能帮上忙,还会让我分心。”
古月跃跃欲试,笑道:“师妹,我行,咱俩去。”柳惠道:“你准头还差点。”古月道:“不差呀!六百米的距离,我几乎不走空枪。”柳惠笑道:“你现在的水平,对付普通鬼子还行,对付狙击手,尚显不足。”古月铁了心要跟去,正想拿出师姐的威势,可是刚刚扳起面孔,只听于蓝道:“二师妹、师弟,你俩别添乱了,要知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你俩想帮忙也是以后的事,把枪法练成跟她一样准,你俩不想帮忙,说不定她还求你们呢!”古月吐下舌头,心想:“以大压小,我要是大师姐该多好啊!”
柳惠攀上西岭后,蹑手蹑脚的向南靠近。她眼力异于常人,首先发现了对面岭上狙击手所处的位置,不禁摇了摇头,暗忖:“真是个半吊子,怎么能自选死地呢?”
东岭之人心知自己所处的位置不佳,试图垒砌工事来扭转不利的局面,摸出匕首撬动石头,在身前筑起了一道石墙。但因石头有限,这道石墙长仅有一米,高不过二尺,勉勉强强能遮挡住对方的子弹。
西岭比东岭高出一大截,突兀森郁,藏匿几个人,很难找出来。柳惠向前飘移了七八十米,躲在一株大树后面,寻找狙击手所在的位置。过了良久,心想:“西岭上发出的那两点光亮,距离这儿不足百米,怎么听不见一点动静呢?还有,我怎么感觉不到丝毫肃杀之气呢?莫非这人隐身功夫已臻化境,杀人的本领也练到了无嗔无喜的地步?”想到这里,不敢盲动,屏住气息,静静的观察。
盏茶功夫转眼即逝,西岭上有人低声说道:“望月君,两名支那人垒砌了石墙,若是不动,这场对弈可能会拖到明后天呢!”又一个人说道:“杉本君,他们是狙击手,极可能是杀害教官弟弟的凶手,不管拖上多长时间,我们也要把他们杀掉。”两人说话声音虽小,可柳惠的耳力不知比常人强了多少倍,竟听了个清清楚楚,心想:“叽哩哇啦的,原来是鬼子,只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三方人目光聚焦两处,伴随着蝉鸣、蛙叫,各自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出手机会。望月和杉本一站一卧,一上一下,构成了立体的狙杀火力网。杉本在静卧中忽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侧目瞥了一眼,见一条蝮蛇正向自己爬来,惊愕之余,拨出匕首准备杀掉那条蝮蛇。望月也看见了,悄声道:“你别动,把蛇交给我。”他转过身,正想用枪击毙毒蛇,柳惠的子弹飞射过来。
杉本不明白望月怎么倒下了,低声叫道:“望月君,望月君……”
那蝮蛇听见动静便把身子盘起,昂首瞧着杉本,口中的蛇信一伸一缩,随时可能把一口毒液喷过去。
杉本听不见回声,只好就地一滚,来到望月身边,月光下看见他头部右侧往出涌血,心中一惊:“他背倚大树,头右部怎会中弹?”也算他反应机敏,马上想到北面来了强敌,一边看着昂首不动的蝮蛇,一边思忖脱身之策。
柳惠狙杀了一人之后,左等右等不见另一人现身,心想:“这样等下去,等到天亮也不一定有结果。他们只剩下一人了,我怕他何来?”正要移动身形,手一下子触碰到一块石头,心中灵机一动,捡起一块拳头般大小的石头,奋力掷了过去。普通人能掷出五十米远就已少见,柳惠居然掷出了一百多米,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杉本伏在地上苦苦思索,却是想不出脱身之计,正在烦恼间,忽听到身旁传来一声响,心中马上闪过一个念头:“手雷。”不及细思,身子倏地窜了出去。
柳惠暗骂了一声:“白痴。”射出两颗子弹,分别击在杉本右腋下方和右太阳穴部位上。她站起身子,把目光转向东岭,稍微沉吟,喊道:“喂!东岭上的朋友,鬼子狙击手让本姑娘给打死了,你们可以走了。”
沉寂了一会儿,东岭上忽然有人喊道:“你是柳惠柳女侠吗?”柳惠马上从声音辨出对方,说道:“王虎,怎么是你呀?谁跟你在一起?你们怎会到这里来?”她一连串的问话还没得到回答,只见东岭上下来两个人,从身形上,认出另一个人是巴矮子,本想喝住二人,又一想见面是迟早的事,他们想见就见吧!
王虎很怕柳惠走掉,迈开大步,急急地奔向西岭。巴矮子人矮腿短,渐渐与他拉开了距离,气得骂道:“傻大个子,你他娘的一听见娘们召唤,就像吃了**似地,一点出息都没有。”王虎回头吼道:“三寸丁,闭上你的臭嘴。”巴矮子最喜欢跟他斗嘴,说道:“我嘴臭,你也不比我好到哪去,我看啊!在你眼里就娘们的嘴香。”王虎知道自己斗嘴斗不过他,当下不再言语,闷声向前狂奔。
别看巴矮子跑不过王虎,但爬山的本领却远非常人能及。他手攀脚蹬,几下子就撵上了王虎。柳惠看得真切,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