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惠见来人手持木棍或大刀,个个挺着胸膛,阔步而行,心想:“状似威猛,实是一群酒囊饭袋。”从兜里摸出一个红布带子,从前额绕到后面系上,道:“师兄,你候在这里,这些人由我打发。”
柳一飞瞧她头上虽仅多了一条布带,却显得英姿飒爽,呆了一呆,问道:“你嫌我不中用?”柳惠挑起眉梢,笑道:“不是,不是。咱俩有分工,力气活儿归我,拜山耍嘴皮子的活儿归你。”这时,东方太阳刚刚初生,阳光照耀之下,柳一飞瞧她光润白皙的脸颊上泛出一片娇红,心头一热,禁不住亲了过去。
柳惠扭头避开,娇嗔道:“不许闹,老实点。”柳一飞挽起袖子,道:“不让我亲一下,我就跟你一起动手。”这办法确实凑效,柳惠把脸颊贴近他嘴巴,道:“只能亲一下,要不把力气亲没了,那就遭啦!”柳一飞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笑道:“留着,留晚上亲。”
那伙人吵吵嚷嚷地走来,转过一块巨石,忽觉眼前一花,只见一个美得不能再美的姑娘拦在了面前,呆楞片刻,只见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粗眉大汉向前跨了一步,笑道:“哟!好标致的美人,比画上的仙女还要好看。”
柳惠瞧他两边太阳穴高高凸起,知其内功火候不足,笑道:“看大哥也是个会家子,亮亮身手,走上几招如何?”那大汉扬了扬拳头,道:“小妹妹,我一拳能打死牯牛,你不是我对手,快回家去吧!”柳惠嘴角微斜,摆出一副不屑的面孔,道:“不打怎会知道?”身子欺近,一掌攻向那大汉的左肋。
那大汉叫道:“你还敢来真格的呀?”挥掌来切柳惠的腕脉。柳惠不等招式用老,收招游走,走了两圈,身形忽地暴退。那些土匪连忙闪身,欲让出打斗场地,可哪里知道,这漂亮姑娘攻他们头目是假,打他们才是真的,待拳脚临身,别说跑路,就是躲避也来不及了,眨眼功夫,全部躺下不动了。
那大汉见漂亮姑娘伸手投足之间,手下弟兄纷纷倒地,不禁叫道:“好身手。”他甚是识相,知道自己的拳脚功夫不是人家对手,退了一步,伸手拔枪。可他手刚刚摸上枪柄,柳惠旋风般的攻上来,逼他弃枪亮掌相迎。那大汉一个照面没走完,就被柳惠点倒在地。
柳一飞走出来,解下他们的绑腿,上绑之后,待柳惠解开那大汉穴道,问道:“朋友,高姓大名?”那大汉昂然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俺乃张豹是也。”柳一飞又问道:“你可是铁石峰上的好汉?”张豹道:“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柳一飞喝道:“到底是不是?”
张豹把头一扬,仰望天空,一言不发。柳一飞恐吓道:“我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要是不说,我把你的同伴一枪一个都打死。”张豹哼道:“小白脸,别啰啰嗦嗦的,有种你就打。”
柳一飞见他性情刚烈,心中已存好感,放缓语气,说道:“张豹,你是条汉子,请你回去给我传个口信。”说着给张豹松了绑。
张豹问道:“传什么口信?”柳一飞笑道:“两个字‘拜山’。”张豹翻了翻眼睛,冷笑道:“小白脸,可敢留下万儿?”柳一飞指一指柳惠,说道:“说给你听也无妨,她是我师妹柳惠,区区乃是八路军教一旅独立团三营一连连长柳一飞。”张豹游目四望,问道:“就你们两人要拜山?”柳一飞道:“是。”张豹道:“有种,你是我张豹有生以来最佩服的八路。”说完撒腿跑走了。
大约过了一顿饭的工夫,张豹跑回来,道:“柳连长,我们大当家的在山下列队恭候两位大驾。请!”柳一飞哈哈一笑,道:“惠儿,走。”柳惠走出几步,见张豹跟在身后,说道:“张大哥,你的弟兄全被我封了穴道,要想他们不被狼吃掉,你就得守在这里了。”张豹返身,想解开手下弟兄被封的穴道,可连怕带打,丝毫不见效果,不由得暗暗佩服柳惠的手法奇妙。
两人并肩走到一排栅栏前,但见百余名赤膊大汉雁翅排开,怀抱大刀,立在山峰脚下。大汉中间站有一个光头中年人,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一双豹子眼不怒自威。柳惠悄声道:“师兄,那褚霸内功不凡,你可要小心一点。”柳一飞“嗯”了一声,把肩上扛的狙击枪递给她,抱拳向那光头之人问道:“请问阁下,您可是幽冥刀客褚霸、褚大当家的?”
那光头之人正是褚霸,只见他哈哈一笑,道:“正是。不知柳连长因何前来拜山?”柳一飞道:“说拜山也行,说找您商议一件事情也可。”
褚霸一生阅人无数,见他神色自若,侃侃而谈,便知张豹等人栽在他师兄妹手下并不冤枉。阔步走来,距栅栏还有三十余米远停下脚步,抱拳道:“柳连长少年英雄,不知找我有何事相商?”
柳一飞朗声道:“褚大当家的乃当世英豪,但不知为何扣下我一连战士的枪支和弹药?”褚霸面色一窘,道:“这……”柳一飞道:“我一连战士面对数千鬼子,激战了整整一天,好不容易突围出来,却在这里遭到打劫,这是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微微一顿,又道:“我今天冒昧前来,还请褚大当家看在民族和国家的利益上,把枪支和弹药归还给我。”
褚霸沉吟了半晌,才道:“柳连长,实话告诉你,我们劫枪不是想滥杀无辜,是想用来打鬼子,管人见不平之事。所以,这事儿免谈,我也不难为你,你……和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