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歇过之后,继续前行,行至傍晚,一座陡峭的山峰拦住了去路。张豹领路,左拐右绕,竟是一个晚上没能绕过去。褚天气得直骂,但是无奈,山谷交错,宛若棋盘,走错一步,又得重新走过,直到第二天晌午,大家顺着一条小溪行走,才总算把山峰甩在了身后。
褚天长长舒一口气,道:“这鬼地方,差点把老子累死在这里。”柳一飞望着一张张倦容,问道:“二哥,距离大堡顶山还有多远?”褚天道:“说不清多远,估计还要走三、四个小时。”柳一飞牵过马匹,说道:“二哥,就送到这吧!你带弟兄们回去。”说着向大家拱了拱手。
褚天翻了一下眼睛,一把夺过缰绳,递给了一名队员,叫道:“不行,不送到地方,我回去没法跟大哥交差。弟兄们,脚步利索点,给我走。”柳一飞无奈苦笑,跟柳惠走在了后面。
太阳落山前,褚天抹了一把脸上汗水,指着前面说道:“三弟、惠妹子,那儿就是斗风口。”柳一飞举起望远镜一看,登时喜道:“在这里,独立团在这里。”
柳惠见师兄喜悦的样子,心中顿生惆怅之情,寒着脸提醒道:“师兄,你别忘了来这里干嘛!”柳一飞道:“没忘,没忘。”转身面向褚天,道:“你和惠儿跟我去营地,让张大哥带领弟兄们进树林里歇着。”褚天“嗯”了一声,转头嘱咐了张豹几句,牵着一匹马跟在了柳一飞身后。
哨兵远远地看见二男一女牵着两匹马走过来,高声喊道:“什么人?”柳一飞应道:“三营一连连长柳一飞。”那哨兵待柳一飞三人走近,道:“真是柳连长啊!你……你不是当了逃兵吗?怎么又回来了?这两位是谁?马上驮……”
柳一飞闻之愕然,不等哨兵问完,愤愤的道:“谁说我当逃兵了?”那哨兵道:“团里都传开了,说是昔日的拼命三郎,扛不住女匪首的美**惑,脱离了队伍,甘当女匪首的裙下之臣。”柳一飞怒道:“放屁,你若再敢胡说,我崩了你。”
那哨兵是三营二连战士,平素最是佩服柳一飞,对于轰轰嚷嚷的传说自是不信,当下呵呵一笑,道:“柳连长,请不要生气,你回来了,谣言就不攻自破了。”柳一飞问道:“三营一连驻扎在哪里?”哨兵用手一指,道:“从那儿进去,向东走二三百米就是了。”
走进斗风口,柳一飞看到一双双惊诧的目光盯向自己,不禁心想:“我回来了,你们都大惊小怪的干吗?难道我离开这段时间,却如哨兵所说,传言我当了逃兵?”
三营二连副连长井东汉正蹲在一座破草房的门口低头抽闷烟,听见马蹄声,抬头见是柳一飞,心下一惊,忙跑过去把他拉向一旁,悄悄的道:“你回来干吗?赶紧走,赶紧离开这里。”柳一飞听得满腹狐疑,问道:“我干么要走?”井东汉道:“你不走就死定了。”柳一飞惊道:“谁让我死?”井东汉道:“别问了,识相点,别无辜把命丢在这儿。”说着就开始推他。
柳一飞身子一耸,把井东汉耸了个趔趄,叫道:“我又不是叛徒,干么要我死?”
井东汉忙道:“我的爷爷,你可轻点声呀!”他把跑来的战士撵走,低声道:“老弟,我了解你,你骨头硬,死都不会当叛徒。可是,如今的独立团,被工作组搞得乌烟瘴气,若给谁扣上叛徒的帽子,那真是百口莫辩啊!”
柳一飞眉头一皱,哼道:“谁说我是叛徒,我就跟谁论理。”他伸手把井东汉拨向一边,走到柳惠、褚天身边,道:“走。”褚天见他气呼呼的样子,安慰道:“三弟,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咱没做亏心事,就不怕他娘的鬼叫门。谁要是敢对你不利,二哥我劈了他。”柳一飞道:“二哥,你千万别插手,若插手的话,麻烦会更大。”
柳惠万想不到师兄来这里,徒然起了波澜,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心想:“稍见不好,我就杀出一条血路,强行把师兄带走,安置妥当后,再返回来逼独立团交出诬陷师兄之人。哼!我不能让师兄不明不白的戴上叛徒的帽子,要是不交出来,我就跟独立团为敌。”她一双眼睛澄如秋水,可脑中已暗藏了杀机。
蒋云听见外面的马蹄声,跑出茅屋一看,马上喊道:“大家快出来,连长回来了。”
一连战士全从茅草房里跑了出来,一个个泪眼婆娑地望向柳一飞。段亮紧跑了几步,拥住柳一飞,动情的道:“连长,你可回来,真是太好了。你知道吗?咱们的枪给土匪抢去了,回来就让张化余张组长给大骂了一顿,还让咱们反省、写检查,丢人啊!呜呜!……”这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柳一飞拍了拍他后背,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把枪卸下来,分给大家。”段亮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泪,回身看见褚天牵一匹马站在一旁,顿时暴跳如雷,喊道:“臭土匪,我打死你。”一下窜过去,揪住褚天的衣领,扬起拳头,直奔面门打去。
柳惠见状不好,飘到两人身前,挥手分开了两人。柳一飞拉住段亮,问道:“段排长,你要干什么?”
段亮用手指着褚天的鼻子,怒道:“连长,就是他带人抢了我们的枪。”柳一飞拉过褚天,高声说道:“同志们,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褚天同志,是铁石峰抗日自卫大队的副大队长,前些日子与咱们发生些误会,今天,他特意来送还抢去的枪支和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