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惠深谙狙击之术,当鬼子叫喊时,早已从事先选好的撤离路线一溜风似地走了。
晌午前,柳惠回到了断魂谷,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之情,叫道:“师兄,惠儿第一次出手,就打死了五名鬼子,真是过瘾啊!”她摘下枪弹,放在石冢上,又道:“唉!你听不见,跟你说这些干吗?”她斜身躺在石冢旁,呓语道:“师兄,惠儿越来越离不开你了,你不会笑惠儿吧?惠儿躺在这儿,就好似躺在你……怀里一样,那么惬意,那么温暖……”她闭目自语了一会儿,便睡着了。
下午,柳惠睡梦中听见异常响动,睁眼瞧见一只大灰狼距离自己不足十米远,猛然一惊,身子腾空飞起二丈高,右掌一招“落叶飘霜”拍向大灰狼。这只大灰狼已多日没有饱腹,闻着柳惠香喷喷的肌肤,垂涎三尺,正要扑过来撕咬,倏然不见了眼前美味。呆怔之间,只觉一股大力当头罩下,欲跑之际,闻听一声轻咤,头骨尽碎而死。
柳惠拽着大灰狼的尾巴,穿过树林,将大灰狼仍在一块空地上,捡来一大堆树枝,点燃之后,说道:“大灰狼,我师兄睡在这里,他喜欢闻你的肉香味,不喜欢闻你腐烂的臭味。”她抓起大灰狼,丢在了熊熊燃烧的火堆里。
柳惠走到潭边,望着一眼见底的清澈潭水,又环顾四周,见只有几只野羊在远处吃草,咧嘴儿一笑,道:“山羊啊!你们可不许偷看我洗澡,要是偷看了,我师兄会生气。他若生气了,你们可就活不成啦!”她窸窸窣窣的tuō_guāng衣服钻进水里,撩水玩耍起来。
谷中阳光充沛,晒得柳惠懒洋洋的,她在水里一直泡到太阳落山,才哗啦一声,走出水面,找了一块大石坐下,自然风干肌肤上的水珠。她望着石冢方向,手托一对傲人的山峰,自怨自艾了会儿,想起许志洪说过子弹不能受潮,道:“我是自找麻烦。”起身穿上衣服,在峭壁上找个岩洞,把偷来的四箱子弹藏在了里面。
这一晚,柳惠没有离开断魂谷,上半夜练枪,下半夜躺在石冢旁跟师兄说话。第二天早晨,她攀上断魂崖,红彤彤的朝阳正好浮出了山顶。她捋捋被露水打湿的头发,抬脚朝特种队所在的山谷走去,距离尚远,忽听得踢踏声,似乎有人走来,忙一闪身,躲进了齐人高的野蒿中。
不一会儿,前边乱石岗里走出几人。只听王虎说道:“这地方兔子都不会来,队长却让咱们往这里来搜,看来他是急糊涂了。”李子谦道:“大老王,咱们丢了一半弹药,队长能不急吗?”巴矮子接话道:“格老子,队长不光是急,还丢脸呢!”李子谦道:“是啊!队长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的高材生,最拿手的是追踪和枪法。可夏一凡两次光顾,他在帐前帐后仔仔细细的勘查数遍,却一点蛛丝马迹也没能发现,这个脸确实是丢大了。”
王虎粗声说道:“放屁,队长丢什么脸?夏一凡来无声、去无影,武功高深的不得了,队长就是有孙悟空的本领,也是没有办法呀!”
刘玲想起夏一凡在自己身上留字,心里就恨得不行,这时气道:“王虎,你大声嚷嚷什么?是不是想给夏一凡示警?”王虎平日里最怕她的眼神,常常被她看得骨酥肉麻,此时,不知那来的胆子,回身吼道:“臭娘们,再胡说八道,老子一拳打趴下你。”
刘玲双目含煞,叫道:“王大傻子,你竟敢骂老娘,信不信把老娘骂急了,用刀割下你两个卵子当泡踩?”说着一双桃花眼盯向他裆部。王虎被她瞧得身上发毛,双手捂住裆部,说道:“浪蹄子,你若有种,把夏一凡的割下来。”刘玲从绑腿上抽出匕首,咬牙说道:“王大傻子,老娘先把你的割下来,再去割夏一凡的。”她手腕一翻,手中匕首熠熠生辉,令王虎打了个寒噤。
李子谦急忙走到两人中间,道:“好啦,好啦!队长让咱们往这个方向搜索,定有深意。”
柳惠听不懂刘玲的粗话,心想:“你们想找我师兄,那只有死了以后,去阎王殿里找了。”她透过野蒿叶子,目光盯着几人,又想:“许志洪真是个厉害角色,自己一再小心,还是让他判断出自己离去的方向。”她怕人家搜寻过来,借助蒿草灌木的掩护,施展轻功向南兜了一个圈子后,隐身在西边山上。不久,看见许志洪带着五个人从西北走过来,因是白天,她身子不敢挪动,只得暗中观望。
许志洪走进自己的帐篷里,还未松下一口气,吴燕急匆匆跑进来,说道:“队长,师部来电了。”语声之中甚是惶急。许志洪道:“念。”吴燕摊开电报,念道:“许志洪:驻南庄日军松井少佐来电,说前天清晨,有五名士兵被毛瑟98k狙击步枪狙杀,是不是你部所为?速回电。”
许志洪暗暗吃惊,寻思:“原来偷枪之人去了南庄,与自己的判断完全相反。”吴燕见他惘然不语,问道:“队长,电文怎么回?”许志洪道:“回师部电,日本士兵被杀,不是我部所为。”吴燕又问道:“丢枪之事,上报吗?”许志洪蹙起双眉,沉思良久,断然道:“不报。”
吴燕脸上尽显忧虑之色,低声道:“志洪哥,现在报告,也就是一个小小的处分,倘若瞒着不报,让……我叔叔知道了,我保不住你,你可是要掉脑袋的呀!”许志洪一双目光充满了憎恨怨怒,说道:“要是报告了,我今后还怎有脸在保安第一师里混?”
吴燕回头向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