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又不痛不痒地持续了好几天。
钱小沫完完全全就是被简念掌控的金丝雀,仅剩的自由,只是今天想吃什么而已。
窗外,细雨绵绵,冬雨从昨晚一直下到了今晨。
钱小沫站在窗前,无所事事,窗外拥挤又忙碌的世界,和她沒有丝毫的关系。
雨水洗涤着整座城市,阴云密布,天空是沙黄色的。雨水沿着窗户歪歪扭扭地滑落,支离破碎地割开了钱小沫映照在玻璃窗上的那张脸。脸上,是迷茫,是憔悴,是疲惫,全部都碎了一地,像极了她千疮百孔又伤痕累累的心。
焦躁不安的情绪,已经困扰钱小沫好几天了。
就像这个冬季,阳光总是微弱得丝毫不存在,心结打不开,她始终都是郁郁寡欢的样子。
而对简念而言,这几天也并不好过。
他暂时停止了对付奎因的计划,每日除了在书房监视钱小沫,就是陪钱小沫上街,总之简念就是要把钱小沫的一举一动掌握在自己手心。时间久了,简念总是不自觉地胡思乱想,脾气也变得捉摸不定。
哪怕钱小沫只是一句很随意的话,只是一个很随意的动作,落在他心里都会别有深意。
简念忍不住去想,她是不是在暗示,是不是在试探,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她是不是马上就要离开了……想到钱小沫某一天会突然消失离开,简念的心忍不住咯噔一跳,是酸涩,是抽搐,是揪的疼。像是有双大手在蹂躏挤压他的心……
他掌控了钱小沫的生活,钱小沫操控了他的心。
所以,究竟谁是谁的金丝雀,并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简单。
并且,简念心里其实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对付奎因,要是再不行动,只有坐以待毙。奎因的本事和手段,简念再清楚不过。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迟早会被他知道。一旦奎因知道,后果……后果简念根本不敢去想……
简念皱眉,内心的狂魔再度咆哮。
他仿佛已经看见奎因趾高气扬站在自己的面前,用枪口对准了自己,嘲讽他简念是如何的愚笨和无知,嘲讽他每天除了女人除了爱恋什么都不会。
奎因冷嘲热讽的笑声,突然就闯进了简念的耳朵,就像是回荡在山谷的雷声,震聋欲耳又持久不断,感觉到处都是,嗡嗡嗡的,像是鞭子似的抽打在简念的心上。
简念越想越是发疯地抓着桌面上的a4纸,揉成一团,指尖抓破纸面,划出一道道褶皱。
必须再想个两全其美的计划才行。
简念心里默默思忖着,怒火中烧地眸子死死盯着眼前计算机的屏幕,针眼监控探头对着的钱小沫似乎睡着了。
其实,沒有。
卧室的床上,钱小沫和衣盖着被子。
侧着身子,姿势是宝宝在妈妈**里的婴儿姿势,十分安全的姿势。
而事实上,钱小沫只是闭着眼睛,在心里默默地盘算着,怎么样才能再一次看到那座“鼠标”大楼。
钱小沫一点也不知道,从那天以后,就再也沒有经过“凯盛集团”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为什么道路上再堵车,也不会绕道,每天机械地重复究竟是为了什么。
钱小沫翻转了身子,简念意到了。
她依旧闭着眼睛,抱着被子。
钱小沫是不知道卧室里有摄像头,也不知道她在电脑上的一举一动都会真实反映在简念的眼前。她不知道,简念的神经时时刻刻紧绷着,受不了丝毫的震荡。
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只是单纯得觉得舒服,可以摈弃一切吵杂來思考问題。
雨声若隐若现,床头柜上的音乐盒还在旋转,这是助残中心的孩子作为感恩的纪念物送给钱小沫的。音乐盒是木头做的,是孩子们上手工课的时候在老师的帮助下做出來的,所以外形很简单,就是一个木头的凹糟里面铺着假草,但看起來特别有春天的感觉。
简单的曲调在齿轮的旋转下缓缓奏响,在这个雨天里,别有韵味。
钱小沫又翻了翻身,还是沒有头绪的她睁开了眼睛,胳膊肘撑着自己坐起來,然后看向床头柜的小闹钟,时间还很早。钱小沫无奈地撇着嘴,接下來做什么呢。
她望向窗外,这个天气,她也不想出门。
可待在这里又能做什么呢。
钱小沫的五指梳理着凌乱的长发,低垂着头,她现在只想找个机会再去看一眼凯盛集团,或者有个渠道了解凯盛集团也行。她撇着嘴,拿起床头柜的手机,她甚至试过手机浏览器,也什么都搜不出來。
钱小沫无奈地放下手机,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音乐盒的音乐正好这个时候戛然而止,钱小沫不经意地多看了音乐盒一眼。
可这一眼,突然在她脑海里绽放了一朵七彩绚烂的鲜花。
灵光一闪,钱小沫幡然醒悟,现成的办法不就是在自己眼前吗。
钱小沫难以掩饰自己内心的狂喜,拿起音乐盒在手里把玩了起來。
监控那头的简念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明白,但他监视不了钱小沫的脑海,控制不了她的思想。简念并不知道钱小沫在心里计划着什么,只能感觉到她对音乐盒很感兴趣。
喜欢音乐盒吗。
简念思忖着,忽然拿起自己的手机,拨出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
……
午后,钱小沫终于离开了自己的卧室,走了出來。
而此时的简念早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的午饭,这对他來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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