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的早晨在晨曦和海浪声中来临,一场雨把天空洗刷得更加明澈。
秦佑醒了也没起,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任楚绎整个人树熊似的趴在他怀里,腿还搭在他腿上。
感觉到怀里人稍稍蠕动,秦佑缓缓睁眼朝下望去,楚绎在他怀里身子慵懒地动了动,从鼻中发出一声幽长迷蒙的呜鸣,然后睫毛颤了颤,薄薄的眼皮缓缓抬起。
眼睛只睁开一条缝,应该是看见了他,楚绎又迷迷糊糊地长叹一声,明朗的笑意从很快晕上嘴角。
松软的夏被和软枕外边都是白色,这是秦佑刻意的安排。
秦佑喜欢看着楚绎这样醒来,俊朗的脸庞和赤/裸的肩膀都陷入一片雪白,就像是整个人都陷在云团中。
就好像用最美好的柔软把他包裹住,让整个世界都对他温柔相待。
就看着他笑着在自己怀里抻完一个懒腰,秦佑手略微收紧,“早。”
只一个音节,楚绎动作突然顿住了,像是意识到什么,刚才还睡意惺忪的双眼倏忽睁圆,眼睛眨巴眨巴逐渐清明起来,而后转头看他一眼,脸上方才还满满漾着的笑容倏忽不见了。
接着立刻从秦佑身上收回手脚,抬起身子,从自己脖子底下拉出秦佑的胳膊给他扔在身侧,再次躺好的时候跟秦佑壁垒分明。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闪烁地望着天花板,一脸大写的冷漠。
秦佑俊挺的眉峰略微蹙起,合着这是还没气完。
秦佑从没哄过谁,但也隐隐觉得现在不是讲道理的时候。
但目光又落在楚绎肩膀和脖子的红紫於痕上,别人都说床头打架床位合,他们昨晚上岂止是从床头到床位,光床上就两次,后来又到浴室,深夜上在露台上又一次。
就算最开始是他使强,但楚绎明显比他激动,说明白点,就是楚绎把他给用了,还用得挺不认账,这到底是跟谁学来的毛病。
吃饱后的男人总是好说话,更何况除了这次把他绑到岛上长记性,秦佑一贯是纵容楚绎的。
因此,目光看着旁边对他不假辞色的爱人,秦佑眉头很快舒展开来,抬起胳膊手朝楚绎光滑的脸庞伸过去。
但也只是一个动作,楚绎很快闪到一边躲开,掀掉被子一直跌跌撞撞地躲下床。
楚绎身上什么都没穿,他下床,秦佑手摸了个空,胳膊顿在半空很快垂落在床上。
楚绎瞪他一眼,光着屁股转身就朝着浴室去了。
秦佑在他身后无奈地扯下嘴角,这气什么时候才算完?
楚绎洗漱完先下楼,首先看见的是通讯员大哥。
通讯员大哥见他下来臊了个大红脸,楚绎虽然不解,还是如常一样招呼,“早。”
“早,”通讯员大哥回答,很快就把脸转开了,而且目光一直没回到楚绎身上,“我出去看看,”立刻就转身出去了。
楚绎低头看看自己,轻薄的长袖t和修身裤穿得很周整,脖子上似乎是露了点东西,但也不至于让人有这么大反应。
楼上楼下来回扫几眼,这才明白这些人昨天应该是听到墙角了。
平日在家里的别墅,他们即使来了也不会靠近卧室,而这件栋别墅的布置比家里紧凑许多。
楚绎现在但也不太在意他们听到什么了,即使没听到也没人会当他和秦佑是柏拉图。
但是,这一夜下来,楚绎基本上失去了他一起放飞自我的玩伴,就连早餐,也只有他和秦佑两个人。
楚绎在客厅里坐了几分钟,秦佑下来,他正要走,秦佑沉声开口,“还没吃饭,要往哪儿去?”
楚绎本来不想理他,但的确肚子饿得慌,秦佑说完就往餐厅去了,楚绎很没出息地跟在他后边。
餐厅在靠近椰林的一处略架高的露台上,像是个木结构的小亭。
围着圆形餐桌,旁边四把藤椅,秦佑将要落座的时候发现,椅子编制藤条缝隙里还嵌着砂砾。
看来是长期没人用,今天早晨就算收拾也只是草草收拾过。
楚绎很显然也看到了,伸手摸了一把,然后手拎起椅子倒伸到廊柱外边用手拍了拍。
秦佑这时候叫人拿来抹布,给重新打扫干净才坐下。
目光看向楚绎:“这些天你都在哪吃饭?”
楚绎仰靠着椅背,一条腿跷起来脚踝隔着另一条腿的膝盖上,眼光一直看着椰林外远远的海滩,不情愿地回答:“哪能吃在哪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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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佑这会儿哪能不明白,不禁犯愁地眯起眼睛,看来楚绎这些天跟这帮糙汉是打成一片了,而且看那些人对他的接纳程度,似乎还混得如鱼得水。
除了拍戏时风餐露宿是必须,楚绎平时生活习惯一贯精致。
可是,现在楚绎坐在他眼前一副大爷样,嘴里还痞里痞气地叼着路上不知道从哪折来的一枝草茎。
从打架那天劈着腿小混混似的抽烟,到昨天甩着光膀子到处跑,再到在他面前这消不下的气性,以及现在坐在他跟前活像是被人强捉起来关进笼子里的模样。
秦佑有种家里小孩叛逆期到了的错觉。
顺着他眼光看一眼沙滩,秦佑说:“不是说你排球打得不错吗?下午有空咱俩叫两个人去练练?”
楚绎还是那副大爷样的坐着没动,只是眼珠动了,乌溜溜的眸子倏忽就转向秦佑的方向,不能否认这个提议对他来说还是有诱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