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东方,清晨的锦山脚下云雾缭绕,日光白雾如同仙境。
一场经历生死离别的重逢,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秦暖君等不及马车停稳便匆匆跃下,往站在帐前的清池奔去,正要扑上去时被忽然冒出来的靳夜阑给揪住后领。
“她身子很虚。”他只给出一个短短的五个字便让秦暖君停止挣扎。
随后从另一辆马车中出来的丰琳琅却是不敢置信瞪大眼睛,看看清池,又看看掀帘而出的青鸢。
“你……你们……”她惊恐捂嘴。
丰宇轩也是微微一愣,随即恢复如常,眼中划过了然,牵着妹妹上前来到清池身旁。
“你不是一直奇怪为何你师妹这么高摔下去竟毫发无损,如今算是明白了,这个受伤的才是你的师妹,而那个……”丰宇轩指着青鸢又顿住,而后才道:“那位姑娘我也不知她是何来历。”
丰琳琅拂开兄长碍事的手,上前拉住清池仔细打量,惊喜确认道:“没错,这个才是清池,她的感觉才对。”
“什么感觉啊?”青鸢慵懒问,悠哉上前将挡道的靳夜阑和秦暖君推开,一只胳膊搭在清池肩上,一双美目魅惑地瞧着丰琳琅。
丰琳琅愣愣看着她的眼睛。
“咦,有时候你们的神情竟然是一样的,眼睛也能易容么?”
她曾见过清池易容扮丑的样子,明白人的面貌要改变其实也是有法子的,而眼前这两个一模一样只是声音和气质不同的女子好像又不太对。
清池一直笑而不语,站了这许久,她也觉得累。
“师姐,青鸢是我妹妹,她并未易容。”给丰琳琅解释后,她觉得自己腿酸的厉害,正要转身时被人从身后扶住。
靳夜阑上前将她揽在怀中,随手挥开青鸢搭在她肩上的胳膊,将人打横抱起进了帐中。
丰琳琅不明所以看向营帐,而青鸢的目光则放在一直未曾靠近,就这么远远站着的玉惊鸿身上。
俊雅出尘的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却让青鸢的眼睛眯了眯。
“你不是神医么,此刻病人在眼前,你却无动于衷,这算是哪门子的仁心仁术,还是你的本事已经高到只用双目盯着看便能让病人痊愈。”她轻哼一声,毫不客气就是一通挖苦讽刺。
“我瞧着你也不过如此,在别人面前挺能横,怎么到了靳夜阑跟前就成软脚虾了?难怪会被人嫌弃,人家可是时时刻刻想着怎么悔婚呢。”
玉惊鸿瞥她一眼,依然静默不语。
丰琳琅听得云里雾里,几日相处下来,她一直觉得玉惊鸿性子古怪,如今瞧见青鸢暴露本性,她又觉得这两人都是怪人。
“哥,我怎么听着怪怪的,清池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妹妹是不是对惊鸿公子有意思,方才她那话的意思是清池竟与惊鸿公子有婚约么?”丰琳琅移到丰宇轩身边,用她认为的悄悄话询问他。
忽然间两道目光落到兄妹二人身上,丰琳琅毫无所觉,丰宇轩却是尴尬轻咳起来。
“咳咳,舍妹无状,二位见谅。”
“他们都听到了?”后知后觉的丰琳琅听了兄长的话,终于有了觉悟。
“先去瞧瞧你师妹的伤怎么样了,我瞧见暖君也跟着进去了。”丰宇轩赶忙牵着她进了帐中。
青鸢和玉惊鸿对望,面露讥诮,还想再说时,落后几步的靳寒笙带着暮云和涅生骑着马出现在眼前,她抿唇轻哼,转身进了帐中。
“姐姐。”涅生走进来,冷漠的面上是难得一见的暖意。
清池抬眼望向眼前的少年,微笑颔首,自从解毒之后,他变得稳重谨慎,和当初痴傻完全是两种样子,但她能看出他眼中的不乐。
记得她当初也问过他,是否会怨她,正是因为她才让他一夜之间长大,可是代价是让他从此失去纯真,整日活在痛苦挣扎中,记得他当时笑了,他说不怨。
“涅生,稍后上山时你多照顾暖君一些。”清池淡笑算是嘱托,一行人中似乎每个武功稍好一点儿的人都有一个要保护的人。
涅生点头:“我明白。”
清池又将目光移到他身旁的靳寒笙身上,她发现这次见面,他忽然沉默寡言起来,眼中有着不为人知的挣扎,她有些不解。
“阿笙这是怎么了,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怎么不说话?”她笑问。
靳寒笙笑道:“还不是被你吓到了,这么长时间寻不到你,我们大家都快急疯了。”
原来是这样,清池轻轻叹了叹气。
锦山上是何种情况并无人知晓,只不过是听过一些传闻而已,到底还是虚的,只能是眼见为实。
锦山之巅,是一个神秘的地方,古卷里的记载让世人对它充满好奇,那株只在中秋之夜盛开的午夜月宴又是何等花姿。
他们来的正是时候。
“景知,你说我能见到盛开的午夜月宴么?”清池负于靳夜阑背上,由他背着一步一步往山顶上迈进。
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她又软了下来,身子过于亏损,她如今比不懂武功的丰琳琅与秦暖君还要不如,秦暖君有涅生的搀扶便能跟上步伐,而丰琳琅也是拽着丰宇轩的手奋力往上爬,只有她不行。
靳夜阑道:“一定能见到的。”
“你怎么知道?”清池听他的气息还是平静如常,便知自己在他背上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