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夜阑目光犹豫看了她许久,才将她扶起,半靠在石壁上,背过身将腰带解开,褪下中衣搭在她身上,而后才将里衣半褪露出伤口让她看。
丰鸾羽已从他中衣和里衣上血迹猜出了大概,看着他后背包扎的白纱已经被血浸湿,她费力抬起还能动的左手,抚上他的背,触上的那一刻,他身子颤了颤,随即转过身又将里衣拉好。
“没事,不过流了点血而已。”他上前执起她的手,用衣袖擦去她指尖上的血。
丰鸾羽平静问:“我们何时能出去?”
“我已沿途给久风留了记号,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找到我们,你的身上的毒还未全解,只希望青鸢能将玉惊鸿带着来。”看着她靠在坚硬的石壁不舒服,靳夜阑又重新将她揽进怀中,“你先睡一会儿,醒来就没事了。”
“嗯,你记得叫醒我。”他的声音似乎有催眠的作用,丰鸾羽靠在他身上眼皮很沉,片刻功夫便睡了过去。
靳夜阑抱着她静坐在火堆旁凝神沉思
。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久风带着人出现在洞外,寻着火光走了进来。
靳夜阑将丰鸾羽身上的属于他的衣袍裹好,才抱起她转过身。
“爷,八公主她……”久风想要询问,却在瞧见自己主子的神情后立即噤声。
此时青鸢也出现在洞外,快速走了进来,看到靳夜阑怀中昏睡的丰鸾羽,青鸢着急上前,刚要去掀开衣袍就被他躲开。
“她中了毒,必须赶快出去。”靳夜阑淡淡说了句话后便抱着丰鸾羽往洞外走去。
久风立即举着火把上前给他照明。
青鸢在原地站立片刻,看见靳夜阑后背里衣上的血迹时秀眉紧蹙,随即又瞧见地上丰鸾羽的外衫后,神色更加复杂。
黄衣上前,轻声道:“阁主,属下这就让人先回去找惊鸿公子,八公主不会有事的。”
青鸢点头:“去吧,顺便告知琳琅郡主一声,就说八公主没事,我留她玩耍几日,让她不用担心。”
“是。”黄衣退下。
翌日午时,丰鸾羽睁开眼睛,陌生的房间让她有些迷糊自己身处何地,瞧见屏风上的男子衣袍时,她才明白过来,这是靳夜阑的房间。
她挣扎着支起身,四肢终于恢复正常,除了后肩处的伤口微微有些疼痛外,并无其他不适。
赤脚踩到地上,她找不到自己的鞋,身上只着寝衣,衣裙也消失无踪,在屋里转了一圈还是未能找到,她垂首看自己的脚,犹豫着要不要就这么开门出去。
她肚子饿得咕噜叫。
‘嘎吱’门自外被人推开,她抬眼望去正与靳夜阑的目光撞上,两人俱是一愣,随即靳夜阑将脸沉下,盯着她的赤足。
丰鸾羽顺着他的目光而下,无辜地动动白嫩的脚趾头。
“谁让你把我的鞋藏起来的,腹中空虚难不成我要在床上等死啊。”她来了气,对着他喷火。
靳夜阑上前,二话不说又将她抱起放回床上坐好,“我刚离开片刻,你就能下床折腾,我不回来,你还真敢赤足走出去,难道丰国的女子个个如你这般胆大妄为?”
“我胆大怎么了?赤足走出去也是我的事,不用你管,况且若是丰国女子都如我这般的话,铁定带上女子军团首先踏平你们东凌。”丰鸾羽不满轻哼。
靳夜阑笑问:“就这么想要东凌?”
丰鸾羽赏他一记白眼,“想要啊,做梦都想要,东凌若是到手,不是讲丰国的版图扩大了么,我哥将来做了皇帝,帮他一统天下都不是难事。”
“胃口真大,不过你没机会了,你兄长即将登位不假,但你的话……”他话说到一半顿住,不再继续。
丰鸾羽疑惑地看他一眼,没工夫与他纠缠,她真的很饿,急需补充能量,眼珠转了转,她开始指使他。
“靳夜阑,本公主饿了,你去弄些吃的来
。”
本以为她会继续追问,没想到开口却是找他要吃的,靳夜阑扶额失笑,也暗恼自己怎就没想到这个问题,她昏睡这么久,算起来已是两日未进食了。
“久风,去拿些清粥来。”他坐在床上未动,只是扬声对外吩咐。
清粥……
丰鸾羽推了一把他,拔高声音对外吼道:“本公主要吃肉,没肉的话,我就宰你下锅煮。”
门外的久风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不由的为自己主子担忧,这么彪悍的公主,真的打算拐回九王府去做王妃么,想归想,他还是立即去拿吃的,一路想到底该听谁的,再三斟酌后,他觉得最明智的做法是都听。
清粥来两碗,肉也来一份,不然自己还真可能成了下酒菜,即使现在能逃过一劫,要是等到彪悍八公主进了九王府做女主人,他可就惨了。
“果然是悍妻。”靳夜阑轻笑揉着肩。
丰鸾羽翻身回到床榻上,抬脚踢他,嫌弃道:“滚远一点儿,这里如今被本公主征用了,你哪凉快呆哪儿去,别在这里碍眼。”
靳夜阑将她的脚按住,还故意挠挠她的脚心。
“过河拆桥,昨夜我可是衣不解带照顾你,昏睡的你可比眼下温顺多了,抱着我就不肯撒手,怎地一醒来就忘恩负义赶我走,还有没有天理。”
丰鸾羽面色微僵,揪住寝衣的衣襟轻声问:“我的衣衫是谁换的?”
“你说呢?”靳夜阑含笑反问。
丰鸾羽很想将他胖揍一顿,因为此刻他的脸上就写着欠揍二字。
“青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