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鏦和念云笑着起身走出去,故意走得快了几步,同胡刺史等人隔着一点距离,她可不打算被这些人挟持做人质。不过此时落落不在身边,就没了那么多掣肘,行动起来也方便。
胡刺史也有些着急,连忙腆着肥胖的肚子迎了出去,胡崎方似乎不大情愿,但也跟着走了出去。
待那几人走到外头一看,皆大惊失色,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不是好多人嘛,简直——
太多了!
乌压压的队伍,蜿蜒而来,打头的都骑着高头大马,穿着特制的软甲,手里拿着兵器,整齐地排列在了门口,似乎已经等了有一会了。
而往他们身后一看,队伍长得见不到头,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似乎队伍后面的人还在城门外头呢!
这得有多少人?这么多的人,而且武器精锐,慢说是一个小小的州府,便是整个徐州城都打下来也不是问题啊!
这些人哪里抬了什么钱箱子,分明是来示威的!
回头一看,念云和郭鏦这两个奸猾的,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溜到他们自己人的势力范围里去了,就算是想挟持了他们当人质也已经晚了。
薛七喜已经换了戎装,系着朱红的披风,当先翻身下马,像郭鏦和念云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左神策军中尉、都监招讨宣慰使薛七喜恭迎招讨特使,恭迎主上!”
都监招讨宣慰使……
特使……
主上……
胡刺史肥胖的脑袋“轰”的一声就大了,他这是招惹了哪路神仙啊,完了,慢说是钱财,这回篓子可捅大了,乌纱帽都……不不,是脑袋瓜子都不保了啊!
他的胖脸由黄变白,由白变青,由青便黑,最后两眼一翻,“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郭鏦当机立断,拔出薛七喜腰上的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冲过来一剑斩杀了胡刺史,然后举起血淋漓的剑,大声喝道:“众人听令!我乃大唐征讨镇海的招讨特使郭鏦,子仪公是我祖父!今徐州刺史贪赃枉法,罪大恶极,已被郭某斩杀。尔等放下武器,可饶不死,否则休怪刀剑无眼!”
这州府的众人面面相觑,先前那领着他们来的捕头站在前边,却不知是吓傻了还是在犹豫,并没有反应。
郭鏦目光森然地剜了他一眼,索性手起刀落,索性大喝道:“尔等为何还不放下武器,可是想造反么!”
说着便一刀也劈了那捕头,顿时那血淋漓的脑袋便骨碌碌滚到一边去了,那圆睁着的眼睛还眨了一眨。
习武之人的头颅看着比那肥胖的胡刺史更可怕,众人吓得腿软,生怕这修罗下一个砍掉的是自己的脑袋,又见他人多势众,连忙乖乖地听话,只听得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所有的武器都扔到了地上。
这徐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虽然那胡刺史是个不成器的,可没了他就成了群龙无首。况且这镇海一战,只怕还有用得着徐州武宁军的地方,可不能就这么随意处置了。
念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她看看后头站着的胡崎方,忽然眼前一亮,站出来,大声道:“本宫乃大明宫蓬莱殿贵妃郭念云,今日随军出征,替陛下分忧。本宫以陛下密旨钦点特使身份,特任命胡崎方为代理徐州刺史,在陛下重新下旨任命之前,代理徐州一应事务!”
郭鏦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拉她,不妨她就这么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她是贵妃,表明身份可能给自己带来很多潜在危险。
念云低声对他道:“不要紧,早晚得让军中众人知晓我的身份,不如趁此机会。”
她这等果决,且和郭鏦一起深入虎穴,倒是令众人多少有些震撼和敬佩。七喜抓住机会,立即跪下,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连呼三声,众人皆跟着齐呼,一时震天动地,天地为之动容。
那胡崎方被眼前的场面惊得目瞪口呆,还呆愣着不知所措,念云走到他身边,朗声问道:“胡崎方,你可愿意领旨暂代徐州刺史么?”
胡崎方终于想明白了眼前的事,回过神来,眼含热泪,上前来跪倒:“臣胡崎方,谨遵贵妃娘娘懿旨!”
念云接过七喜手里的缰绳,十分利落地飞身上马,把后续的安抚和扫尾工作都交给七喜,她同郭鏦一道先回了城外的驻地。
茴香留在了驻地照料落落,先是见郭鏦走在前头,袍子上沾着血迹,先是一惊,又见念云在后头,连忙冲上去抓着念云的胳膊左看右看,确定念云无事,才上去问郭鏦:“三郎可是受伤了么?”
郭鏦笑笑,“不是我的血,杀了两个人而已。”
茴香可没见过那么血腥的事,吓得连忙看向念云:“主子没吓着吧?”
念云看她那样子,“扑哧”一声笑了,“你主子我是来打仗的,杀这么两个人就吓着还得了?”
茴香想想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又对她道:“方才公主一直在找您呢,急着问后来怎样了。”
正说着话,落落已经自己跑了出来,扑上去:“五叔,舅舅!”
念云笑着拉过落落的小手,“落落过来,先让舅舅去换身衣裳。”
落落若有所思地看着郭鏦衣摆上的血迹,忽然仰起脸问道:“为何不把那干坏事骗人的道士也杀掉?他们坑害百姓的血汗钱,也是罪该万死!”
念云蹲下身来,温婉地摸摸她的头发,“落落,你也听到了,那个坏道士跟官兵勾结起来欺负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