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景鸢微微一愣,随即唤道:“贵君。”
听到苍梧景鸢的话,他转过头,眼中带着几分暖意。
“你今天表现得很不错。那些话,是白浅教你的吗?”
苍梧景鸢摇了摇头,她想了想,还是说:“贵君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想做女皇的事情吗?”申辰当然记得,他还记得那天晚上苍梧景鸢喝醉了酒,诚实地透露出她对白浅的心意,而自己还给了她建议,现在想来,也不知是对是错。
“我说过,如果我做了女皇,一定要勤政爱民,我不只是说说而已,而且我也答应过你,等我做了女皇,一定要放你出宫。”听到“出宫”这两个字,申辰本该是开心的,但他现在居然有个想法,觉得如果是留在苍梧景鸢身边,那么这皇宫也不那么可怕了。
“女皇的话,无疑是昭告了你的身份,只是,所受的荣誉越多,相应要背负的责任,和要防范的人就越多,以后你行事,要越加小心。”
“贵君以为我是靠运气走到今天的吗?”苍梧景鸢目光灼灼地看着申辰,有一种一往无前的气概。
“你变了很多,如此甚好。”申辰抬起头去看头顶的叶子:“总有一天,你会成为一个坚强独立的人,到那时候你已经能保护你自己,也能保护你在乎的人了,就不再需要我了。”
“贵君。”见申辰说出这样的话,苍梧景鸢也有些感性,她走过去轻轻把头靠在申辰胸前:“在我最无助最低落的时候,是贵君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身份,我还有很多事情不懂,还有很多事情是需要贵君的点醒的,我只怕贵君嫌我没用,怎么会不再需要贵君呢?”
申辰心里有些震颤,这个女孩,再怎么身份尊贵,见识过人,终究还是那个过早失去父君,过早尝尽人情冷暖的小姑娘,申辰还记得何祺死后他第一次见到苍梧景鸢,那时苍梧景鸢正蜷在一个角落里,不吃饭也不说话,连一丝哭声都没有,当有人走近时,她就会猛地捏紧拳头狠狠地看着来人,像一只受伤而惊慌的小兽无限动物分身。不过这些想必苍梧景鸢都已经忘了吧,申辰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在苍梧景鸢发上。
女皇说到做到,第二天便让苍梧景鸢上朝参政,虽然没能说上什么话,但公主参政也够新鲜的了,众位大臣之前已经知道了苍梧景鸢被沈贺设计入狱的事情,心里都对她有些同情,又加上听说她昨天那番不拘女儿之见的言论,心里更是对她颇有改观。苍梧景鸢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大臣与自己主动交谈,有点受宠若惊,更是知无不言,谦逊对答,而得到的都是众人的赞赏。
却说沈贺在早朝过后,听到亲信来报,说今早朝堂上大多数人都对苍梧景鸢颇有好感,不禁又妒又恨,他处心积虑想让女儿当上长皇女,到最后却为他人做嫁衣裳,沈贺想找个人联手对付苍梧景鸢,但遍观后宫,似乎没有人能给他带来好处。沈贺思来想去,最后选定了苍梧凌雪。
苍梧凌雪是聪明人,两人心照不宣,各取所需。
苍梧景鸢并没想到这两人会联合起来,在她印象中,苍梧凌雪是那种很骄傲很有城府的人,不会轻易相信别人,但她也没有因此放松警惕。苍梧景鸢正在这边细细想以后的对策,就听到绿荷在门外兴奋地喊:“公主公主,白浅姑娘来了。”
“你的丫头嗓门也太大了,让人想装个神秘都不成。”白浅笑意盈盈地走进来,她戴上了那串明珠项链,整个人显得柔美优雅。
“她的嗓门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从前不嫌,今天才来嫌。”苍梧景鸢走出来,绕着白浅左三圈右三圈地看来看去,然后微微皱起眉头。
“怎么了?”白浅被她看得心里有些慌,不禁低下头来打量自己:“我身上可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不妥,只是你脸上的妆,要是再明丽一点就更相配了。”苍梧景鸢说着手痒了起来,小心拿出一面雕花镂空的铜镜,又吩咐绿荷拿来温水和毛巾,自己亲自给白浅上妆。她先把白浅前额的发用一枚玉石簪到发顶,然后用毛巾细细地给她擦起脸来。
“疼吗,会不会太用力了?”苍梧景鸢边洗边问,白浅闭着眼睛摇摇头,鼻尖上淌着的水让她看起来有别于平日的清冷。
“抬起头来。”苍梧景鸢给白浅揩尽脸,然后将用花蕊磨制而成的香膏和着水调了一点胭脂,一点一点给她涂上,馨香一下子在双颊散开,苍梧景鸢看着眸色微微一暗。
“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白浅一时不察,低低地念出这句诗,念完自己也意识到不妥,遂红了脸,更显粉面桃腮。苍梧景鸢有些心动,又在白浅眉间点了一朵桃花。
“果然‘人面桃花相映红’,古人诚不我欺也。”苍梧景鸢说完也不起身,只看着白浅笑,白浅扭头看着镜中那个与平时完全不一样的自己,不禁有些脸红心跳,恰巧这时对上了苍梧景鸢的眼睛。
“白浅……”苍梧景鸢低喃着伏下身子,白浅知道自己该躲开,但她却像受了什么蛊惑,慢慢闭上了眼睛,两人鼻息相闻,越靠越近。
“景鸢。”一道声音打断了两个人,贵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正做出推门的姿势,眼里晦暗不明:“你们在干什么?”
“臣下参见申贵君,四公主,臣先退下了时空旅行者的探险队。”白浅故作镇静地推开苍梧景鸢,行了个礼然后就匆匆离开。
“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