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孟真的步伐其实很轻,但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她的心尖尖上。他的步伐在她脑海中以几十倍的慢动作放慢放沉重。

郝澄感觉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不是那种心动的紧张,而是那种考试作弊怕被抓包的心虚。

就好像她正说着班主任的坏话呢,结果转头一瞧,班主任就站在她身侧的那种紧张感。

明明她和乔榆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啊,她也未曾答应过江孟真什么。怎么被薄薄面纱下的那双眼睛一瞧,她就能心虚成这样呢。

可她就是心虚,就是紧张,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叫嚣,快跑!可脚下就像是生了根一般,牢牢地的扎在地上。

一步,两步……眼瞅着江孟真越来越近,郝澄紧张得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身侧的乔榆却是抢先一步,率先走开了她身边,到了江孟真的跟前站定。

两个男人身量差不多高,乔榆像只骄傲地天鹅一般朝面前的男人仰起下巴,他的脖子修长白皙,浑身上下散发着青春洋溢的气息。

他态度十分傲慢地开口道:“方才瞧着我和那书生的人,是你没错吧?”

男子略显低沉的嗓音从锥帽下头传来:“是我又如何?”

乔榆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直白,他原本还想呛这人两句呢,一时失策,竟有点语塞。

不过乔榆毕竟是乔榆,他心理强大得很,当下又道:“那你方才用那眼神瞧着我们两个是什么意思?”

江孟真瞧着面前的少年,对方的容颜无疑是美丽的,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浑身上下都写着两个大字——年轻。

倘若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些杏花村的村民说过,郝澄如今不过十九,面前这少年看起来也就是十六七岁,正是和她般配不过的年纪。

他的声音里便带了几分漫不经心和阴寒:“我想看谁,是我的自由,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郝澄和他们两个相隔的距离并不算远,方才乔榆一开口,她就感觉施加在自己身上那种无形的压力悉数退却了。

她走过来两步,正好把这两个男人的对话全部听在耳朵里。

光听他们说话的内容,她就觉得脸上面皮抽搐的厉害。要是搁在武侠剧里,这对话的场景简直充满了迷之装逼感,只是这是现实生活,她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喜感。

而且乔榆到底是年轻,虽然娇蛮跋扈了些,可站在江孟真身前,气势完全就被压制住了,而且乔榆算起来比江孟真还要稍微高一些,只是江孟真一开口,她就觉得前者顿时矮了一截。

郝澄这个旁观者都这么觉得,乔榆直接对着江孟真,哪能察觉不到自个是处于劣势。

他一时间找不到更好的句子来嘲面前的男人,当下恼羞成怒,便抽出鞭子挑开了对方的锥帽,口中还讥讽道:“这青天白日的,还戴着什么锥帽,莫不是丑得见不得人吧。”

他的话音刚落,郝澄就不自觉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江孟真的锥帽随着那鞭子一同滚落到地上,正好滚到她的脚边。看热闹的人视线都集中在江孟真的脸上。

那张脸比起天仙还有几分差距,但决计和丑这个字沾不上半点边,更确切的说,如果他是见不得人的话,那乔榆这样的,只能送去回炉重造了。

很显然,乔榆对两个人之间的容貌差别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但他又怎么可能会向这么一个,一开始就对他不怀善意的男人低头认错,口中便嘟嘟嚷嚷道:“越是长得好看的男人,肚子里更是一肚子坏水。”

郝澄扑哧笑出声来,乔榆这是连他自个也一块给骂进去了。这一笑,两个男人都把视线凝聚在她脸上。

热闹不是那么好看的,郝澄慌忙退了几步,撇过脸去,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不只是她,周围看热闹的人也不自觉退了两步,像是生怕招惹了他们,到时候麻烦不断。

那一声笑,显然让乔榆也认识到了自己的失误,这让他感觉自己在这陌生男人面前又落了下乘,当下脸气得鼓鼓的,像极了一只鼓着腮帮子嚼东西的仓鼠。

他这般鲜活可爱,换个女人早就什么气也对他生不出来了,要是乔家的女人,更是立马低头认错,软言哄他。

但很可惜,江孟真是个男人,他从来不懂的什么叫怜香惜玉,他弯下腰捡起来捡起来滚落在郝澄跟前的锥帽,声音冰冷似刀,毫不留情地讥讽道:“长得美的人心肠也坏不到哪里去,可怕的是长得丑,心思恶毒还蠢得不自知的。”

“你!”乔榆的鞭子直起来,只要面前的男人再敢多说一句,他保证,这鞭子能直接落在他身上。

乔榆的武力值郝澄是见过的,这个时候她也不能装自己不存在了,连忙跳出来打圆场。

“乔公子莫怪,他是我一位远房表哥,最近他可能心情不大好。”

先安抚完乔榆,她又朝江孟真示意,让对方先服个软:“表哥你还不快点向乔公子道歉。”

“道歉?!”江孟真为郝澄说的这两个字感到极度的不可思议。

他人生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过“道歉”这两个字,只有与他作对的人想要让他认错,但让他成功认错了的,如今坟头草已三丈高。

乔榆不过是一个城主的公子,明州城虽说繁华,但这明州城的城主乔山也不过是个五品官。

乔榆的娘亲见他都该向他行礼,明明是乔榆先冒犯于他,凭什么让他向他道歉?

郝澄被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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