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鑫一大早就起来梳妆打扮,一身的大红嫁衣在身,精致的妆容,看起来绝美非凡,先去拜别了老太太及众人,便盖着绣工精致的红盖头,在喜娘的搀扶下,上了备在院里的小花轿。
一身喜庆打扮的轿夫抬着小花轿,一路弯弯绕绕地将小花轿直接抬到了府门口,放下了轿子。
早在出嫁前,对于迎亲的过程金鑫就已经被人知会过了,她感到轿子落了地,便知道是到了府门口了,按顺序,接下来应该是新郎官过来把新娘子从轿子里背出来,背进外面的大花轿里。
金鑫坐在小花轿里等着,没一会儿,就感到轿帘被人掀开,只听喜娘含笑的声音:“新郎官接新娘子咯!”
金鑫微微抬了下头,透过红盖头下面晃动的穗子缝隙,看到一个男人蹲在了轿门口,清瘦的背影,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力气,金鑫有些奇怪,总觉得这个背影的人看起来跟那天在花魁大赛上看到的崔琦给她的印象有些不同。
她甚至担心自己靠在他背上会不会把他给压垮。
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喜娘愣了下,善意地提醒道:“哎呦,新娘子害羞了,不敢下轿子呢!放心,新郎官温文尔雅的,不是老虎,不会吃人的!”
一句话,引得围在门口看热闹的人们一阵哄笑。
金鑫听得出这是提醒,无奈,只得勉强地弯着腰起身,两手捞着了新郎官的脖子,人靠了上去。
新郎官感到她靠过来了,两手往后一托,便将人整个背了起来。
金鑫的心一悬,生怕他力气小背不动她,反倒闹了笑话。
可是,事实证明她多心了,新郎官看着瘦,力气倒是有,不过看起来很勉强的样子,背着她快步走着,像撑不住似的,很快地就走到了大花轿门口,转过身,倒退着就将金鑫放到了轿子里。
金鑫几乎是被扔到了座位上的,脊椎骨被磕到了,眉头就是一皱,不禁叫了一声。
“抱歉,没伤着?”
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歉意和拘谨。
金鑫愣了愣,没想到他倒有礼貌的样子,人都诚意道歉了,她也不好发脾气,只得说道:“哦,没事。”
“新郎官,该出来了。”外面,又传来了喜娘戏谑的声音。
金鑫似乎听到新郎官轻声说了些什么,人便又出去了。
金鑫调整了下姿势,回想刚刚新郎官说的话,只可惜,对方声音太含糊,她也没留心,完全记不起他说了些什么。
很快地,随着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再次响起,轿子稳稳地起了。
金鑫坐在里面,感受着轿子悠悠晃晃的,想起自己今时今日竟落得如此地步,心里陡然有些不是滋味,在现代的时候,她哪想到自己会莫名其妙穿越到这样的时代来,更哪里能想到,竟会被安排着结婚,还不能抗拒?
真不知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吗?受这份罪!
*
乙州和临州并不遥远,走的又是水路,不消六天,便到了地方。
下了船,一路上仍旧吹吹打打的。
因为成亲的日子是第二天,照习俗,新娘子的队伍暂时要入住在客栈。
崔家的人早就都打点好了一切,所以人到的时候,便直接送到了客栈里,客房都是定好的,金鑫直接入住。
嫁衣厚重,还顶着凤冠,实在累人,金鑫穿戴了一整天,只觉得全身酸痛,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故而,一到地方,便立即让子琴和子棋帮着都取下来了,卸了妆,头发松松垮垮地披散着,只着一身中衣,干净的容颜虽不及施了粉黛那般艳丽,却秀雅清新,十分赏目。
她歪着头靠着床栏坐着,眼神放空地望着前方圆桌上的烛火,嘴角却是带着一抹神秘的微笑,整个人显得有几分慵懒,也有几分的迷人。
子琴将嫁衣整理好,挂在一边的屏风上,走过来,见她那副样子,唤她:“小姐,你怎么了?”
金鑫抬起眼皮看了子琴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忧郁的,想起明天开始就成了某某人之妻了,心情便格外沉重。”
明明是很惆怅的话,却莫名地被她的语气染了喜感,子琴听了,忍俊不禁:“小姐,都愁了这样久了,现在人都到这边了,眼看着就要木已成舟,你再这样郁郁寡欢的样子又是何苦呢?我明白小姐你的心思,你不想嫁,但是,仔细想想,到底是个女子,总归是要嫁人的,今儿个躲过了,明儿个还能躲过?就算躲过了,总有一天,都得面对。既如此,又哪有什么早晚之分?而且,我看那崔公子其实不错……”
“提起那个崔琦,我觉得他和我那天看到的给我的感觉不太一样。”金鑫打断了子琴的话,抬眸看向她,说道:“子琴,他来迎亲那天,我蒙着红盖头看不到,你应该是有看到的?有没有觉得他有什么不一样?”
“小姐,这话你不都问了很多遍了吗?没什么不一样啊。”
“可我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这么许多天,你就没发觉到什么不对劲的?”
“小姐,我虽然不似你这般蒙着红盖头,但我是你的陪嫁丫鬟,是女眷,崔公子虽是来迎亲的,但毕竟还没有正式娶小姐你啊,还是要回避的,我们又一直是坐船,各有各的屋,想见到他也不容易啊。”
“今天不是见到了?”
子琴见她问得如此执着,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努力回想,嘟哝道:“确实没什么不一样,如果真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