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悯走远后,陌桑唇就听到弥月小声道:“主子,这个人真冷,差点把奴婢给冻住。”
陌桑不以为然地笑笑:“中书令大人年轻有为,确实有狂傲的资本。”有本事也上战场,举刀向敌寇。
两人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后,琼姑姑从里面走出:“郡主,太皇太后宣您入内。”
陌桑随着琼姑姑走入内大殿,大殿内站着不少宫女、采娥、太监,却连一点声音也听不到,只是主位上面并没有太皇太后的身影。
直到转入旁边的耳房才看到一位满头银发,额头上、眼角上却没有几道皱褶的老太太,直直跪坐在暖榻上,一脸委屈无奈地盯着面前棋盘。
两边的宫女们正在柔声安抚,那语气似是正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孩童。
陌桑心知这便是当今太皇太后,元和帝的祖母,上前恭恭敬敬地行礼:“陌桑拜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玉安!”下跪前目光迅速扫过棋盘,心中已知晓几分原由。
太皇太后没有理会陌桑,而是万分委屈道:“琼儿,哀家又被那小子吃死,是不是因为哀家好欺负,他们都欺负哀家。”
语气像极受了天大委屈的孩童,急需要大人的安慰。
陌桑正觉好笑时,就听到太皇太后像是突然发现她,惊讶叫道:“啊你来了,起来,快起来吧。”
“谢太皇太后。”
陌桑站起来,静静站在一侧。
太皇太后抬起头,浑浊的眼眸盯着陌桑看,好半晌才道:“好孩子,你会下棋吗?”
回想一下棋盘上的残局,陌桑福身道:“回太皇太后,臣女略通,并不精于此道。”
弥月听后到不由斜一眼自己的主子,站在旁边诽腹道:“主子真是虚伪,论棋弈,她要是敢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
太皇太后面上一喜,指着棋盘兴奋地道:“哦哦,那你给哀家看看,这盘局,是黑子赢了还是白子赢,你要是猜对了哀家重重有赏。”
陌桑一眼就看出其中门道,还是假装认真地看了看才不太肯定道:“回太皇太后,从目前看是黑子占优势,不过棋局如战场是千变万化的,不到最后一步,难以定输赢。”
太皇太后的眼睛马亮了,惊喜的心情再也藏不住:“你的眼睛真尖,就陪哀家下完这盘棋吧。”
“臣女遵旨。”
陌桑告了罪,跪坐在太后对面,拈起白子不假思索地落在棋盘的一角上。
原本的死局一下子复活,太后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一把拉着陌桑的手道:“破了,破了,你破了臭小子的棋局。”
臭小子?是指宫悯?
棋局?陌桑眉头不被察觉地一挑。
这分明是对弈的两人实力相差太大,实力差的一方被对方困住,根本不算是什么棋局。
宫悯也真是够阴险的,居然这样欺负一位老人家。
陌桑却没有点破,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太皇太后继续。
太皇太后犹豫一下,尴尬地干笑两声,不失可爱地道:“其实哀家才是执白子的人,下一步该怎么走呢?”
陌桑淡然一笑:“纵观此棋局,想必对方是精通此道的高手,太后同他对弈比较吃亏,走到这一步已经非常不易,想继续往下走得费点心思。”
“怎么走?”太皇太后一脸激动。
“一本正经地胡乱走。”陌桑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太皇太后。
“呃……”
太皇太后以及旁边的宫女顿时愣住。
见惯大场面的琼姑姑,听到陌桑的方法也不由张大嘴巴。
陌桑指着棋盘上密密麻麻的黑子,笑笑道:“这个棋局看着很复杂,其实是都是障眼法,旁边的棋子不必理会,看准目标就行。”
其实太皇太后全是照着棋谱下棋,很容易就会被对方摸透棋路,只要把书本扔开打破习惯,让人摸不着棋路反而再往前走几步。
太皇太后听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陌桑想说话又顿住,茫然地看向琼姑姑道:“琼儿,你方才说,这是谁家的孩子来的?”
“……”
陌桑嘴角抽了抽,差点没有叫出声。
敢情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只顾着下棋,压根儿不知道自己是在跟谁说话。
琼姑姑像是习惯了,若无其事地笑笑道:“回太皇太后,靖国公的小女儿陌桑,陛下封了正一品的容华郡主,今天特地时来给您请安。”
太皇太后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看着陌桑道:“容华,我们重新下过一盘吧。”
“臣女遵旨!”
陌桑迅速清好棋盘,陪太皇太后重新下棋。
两人大约下了半个时辰,陌桑终于被太皇太后悔棋的次数打败,终于明白宫悯设障眼法的原因。
太皇太后悔棋悔得理所当然,摸着棋子,盯着棋盘看了一会儿,闭目想了一会儿,又看了陌桑一会儿,面上犹豫纠结了好一会儿。
最后把棋子扔回棋匣,慈祥地脸上讪讪地笑道:“容华,不,哀家还是叫你桑儿吧。桑儿,这盘棋咱们就先下到这里,改天再召你入宫接下着,哀家还有一个棋局解不开,你先帮哀家看看吧。”
“臣女遵旨。”
明知太皇太后是耍无赖,陌桑还是从善如流。
听到棋局时心里却不以为然,到这个时空三年多,还没有她破不了棋局。
太皇太后笑眯眯地看诂陌桑,暗暗给琼姑姑一个眼道色:“你去把哀家上次记录的棋局拿来,让桑儿试试。”
回头慈祥地笑着对陌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