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是,老人家一阵久久的沉默。
陌桑知道老人家需要时间平复心情,大家都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等待。
过了好一会儿后,老人家才平复下来,淡淡道 :“夫人这封遗书完全可以替我洗脱污名,可是我没有用,最后是靠自己的实力打败了那人,尽管过程会很艰难,我还是做到了,很多事情也在那一瞬间堪破,也就在一瞬间我暗淡的宫印重现光彩,夫人也当告慰九泉。”
故事也算有了一个完美结局,不过……
老人家长叹一声:“老夫一生写词无数,却穷极一生无法为夫人再写一首让自己,也让她满意的词。”
说着深深地看着陌桑,幽幽道:“百年努力,百年孤独,如今老夫也没有多少时间,累了也没有力气完成她的要求,所以我想想请求郡主的帮忙,写一首词传世、传天下的词给夫人,完成老夫此生最大的愿望。”
故事听到这里,虽然老人家很多事情没有细说,不过她也能推测到大概的过程。
总结一下也男人喜新厌旧,不顾妻子的感受,娶另一个女人为平妻,导致妻子郁郁而终,而那首词他特意为新欢写词,就是导致妻子亡故的起源。
夫人为什么会知道这首词,里面隐藏有玄机;
这首词一直没有外传的词,为什么会到一个外人手上,里面也藏有玄机。
说白点,或许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
陌桑看着老先生,想着他在妻子死去十年后才发现遗书,就知道他是何其良薄自我,心里对他充满了鄙视,可还是要帮忙解决。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自思,自难亡。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陌桑幽幽念完《江城子 十年生死两茫茫》,看着老人家淡淡道:“前辈,您夫人要写的词,您其实早已经写好。您一直活到今天就是为夫人写的,能传世、传天下的词。”
他已经把自己活成一首词。
老先生愣了一下,突然一笑,也泪流满目:“夫人啊,为夫当真是愚蠢,直到今天方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起身对着陌桑深深地一拱:“老夫谢容华郡主,你解开老夫多年的心结,待老夫处理好紧要的事情后有一份薄礼奉上,请容华郡不要拒绝。”不等陌桑等人出声,就匆匆离开雅间。
老人家匆匆离开后,颜惑忍不住念一遍那首词,惊讶地看着陌桑:“你可真行,不过听了前辈的一番论述,就能写出如此情真意切的词。”
他在听她的词完后,莫名一种辛酸感。
词中的画面,仿佛就在他的眼前,只不过画中人却是他的母亲。
他看到母亲被父亲冷落时,坐在镜子前满面愁绪画面,忍不住道:“此生此世,颜惑只会娶一个女子,绝不让她对镜自怜。”
陌桑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他父母的事情,便明白了颜惑为何会立下此誓言。
在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很寻常,可也有如她父母,如她公婆一样,一世一代一双人的存在。
宫悯看她一眼,淡淡:“夫人,放心,你不会给你对镜自怜的机会。就算有,那个人也应该是为夫,谁让你整天说,要让松果、松仁睡床上。”
噗……
颜惑忍不住笑了。
陌桑也忍不住白他一眼,幽幽道:“人总是要在失去后,才知道失去的才是对自己最重要的。”
那个世界有一句很形象的话“不要为了远方的玫瑰,而践踏了身边的蔷薇”,就提醒世人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不要去追求遥不可及的梦幻。
宫悯生怕两人多结愁绪,起身道:“走,我们走去看看,看看有没有姑娘能写出回文诗。”
陌桑笑道:“回文诗可没有那么好写,我那首也在心中酝酿了好些日子,反复修改才成诗。”
却也没有拒绝宫悯的提议,三人再次来到赛诗台上。
此时仍然有姑娘在忙碌,也有人早早放下笔,或许是已经完成,也有可能是放弃。
看到三人现身赛诗台,有些女子面露出甘。
颜惑抢先出声道:“就在方才,容华郡主又作了一首新词,大家不妨听一听。”
陌桑没有阻止,颜惑是想用这首诗,提醒那些只闻新人哭不闻旧人笑的男子;
待颜惑念完后,在场有人竟忍不住抹眼泪。
“夫人,为夫愧对你呀。”一名中年男人突然大叫一声,转身就往回走。
随着中年男人的离开,又不少人悄然离开,而且离开大部分都是男性。
陌桑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次没有白走一趟,不仅听到容华郡主的惊世之作,还知道了回文词。”
“在下也是不枉此行,不仅听到容华郡主的新诗,还见识了回文诗的魅力。”诗君也在人群中大声道。
陌桑倒抽一口气,没想到两人也在场,圣殿的人还真是无处不在。
随即就听到有人大声道:“容华郡主,赛诗会第一天,您曾经说过待赛诗会结束,你会写一首诗的?”
“难道我前面写的都不算吗?”陌桑惊讶地看着反问。
“不算。”
“不算,《无题》诗只是题目要求。”
“《江城子》是为方才的前辈所写。”
“回文诗只是举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