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儿总是善于利用身边的环境。
他越来越相信,她一定还活着,一定在某个关地方等着他。
曲罢音止,宫悯把琴递给赢戈,拿起剑道:“好好治理好烈火国,不然那天就会成为大鸿皇朝的一部分,后会无期!”
悠然走下山,一路欣赏沿途的风光
看着宫悯的背影,拜水眼里一片阴鸷,若是有一张弓在手,估计会毫不犹豫地射出。
远处忽然传来宫悯的声音:“忘记告诉烨帝,桑儿为女儿取名为若殊,当初她还说过,若是男孩就叫怀殊。”
闻言,拜水听到自己的心碎的声音,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风擎大陆的人都知道,宫悯最喜欢的花就是文殊兰,她把对宫悯的心意都寄托在孩子的名字上。
宫悯走下日月山主峰后,并没有马上离开月亮城,而是顺着陌桑走过路,进入日月山脉,在山里陌桑住过的客栈住一晚,顺着陌桑足迹,再次来到玄虚洞。
站在深不见的悬崖边,宫悯深深地吸一口气。
桑儿所走的路其实比他艰难千百倍,独自面对的生死拼杀,更是比他的更惨烈。
赢戈担心他一时想不开,走上前道:“主子,属下相信夫人没事,她那么聪明的人,一定会为自己想好退路。”
“放心,我不会想不开,走吧。”宫悯再次看一眼无底的深渊,想着她当时的无助,他坚信她会坚强地活下去,可是一想到她的身体,他就担心她会坚持不到那个时候。
离开日月山脉,离开月亮城,离开烈火国,回到雁城,看过郊外的息云居、纪念碑,还有藏在深巷里的于飞堂,吃过西巷里的烤猪肉,还在雁归楼小歇一晚,便坐上船回到大鸿帝都。
大约半个月后,宫悯回到天下山庄。
抱起呀呀学语的女儿,小丫头记性好着,见面就唤爹,赏了宫悯一脸口水,把小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
宫悯笑了,笑容里有些苦涩。
大手轻轻抚着女儿柔软的头发,抱着女儿跪到父母面前,叩了三下响头:“爹、娘亲,儿子不孝,一直让你们担忧,如今还不得不远离你们,让你们继续记挂。”
周氏扶起儿子,眼里含着泪道:“傻孩子,当父母的哪有不为孩子操心的,无论是在远方,还是在跟前。”
宫老爷不以然道:“好好的哭什么,儿子又不是去什么天涯海角,不过就是中洲,想他和孙女,我们就一起去看望他们,儿子和孙女有时间也可能回来看望我们。”
“这不是舍不得孙女,咱家们小子一堆,丫头就两个,我都没亲够呢。”
周氏白丈夫一眼道:“孙女还那么小,光儿子既当爹又当娘,岂不是累坏他,总得有个可靠的人跟在身边才行。”
宫悯抱着女儿站起来,对母亲道:“娘亲,你跟爹逍遥惯的,就让我自己来,总要学会自己照顾孩子。大哥、二哥也都是从不懂到懂,相信儿子也能学会。”
“你的行装,娘亲和你嫂子们已经帮你收拾好,可靠的人多带几个……”周氏又叮嘱几句。
“还有一句话,殊儿身上流着一半陌家的血,明天他们若来送行,你就让他们看一眼孩子,有些事情他们也没得选择。”
宫老爷犹豫一下,还是提醒儿子一句。
宫悯沉默,好一会儿才微微点点头:“是,儿子知道明天该怎么做,您放心吧。”
无论他再怎么抗拒他们,血脉的事情他无法改变,可是想到桑儿要独自面对那么多古董级强者,他就无法原谅他们。
他们怎么可以毫不犹豫地把桑儿推出去,难道她聪明、她修高,就理所当然要面对危险,甚至连想都没有想一下,就好像桑儿是注定要死的,丝毫不在乎她的感觉她的痛苦。
“殊儿困了,你带下去睡觉吧。”
周氏看着在宫悯怀里昏昏欲睡孙女,马上提本儿子,赶紧带孙女回去休息。
宫悯应了一声是,就带着女儿回若虚馆。
若虚馆景致依旧,却物是人非,再听不到她轻柔的脚步声,闻不到她身上的香味。
把女儿放在小床上,盖好被子后便来到书房,书架基本已经搬空,却再也没有她留给他的惊喜。
从烈火回来后,为了确认陌桑还活着,他把各府里的书房,统统寻找了一遍,把陌桑留下的东西,统统集中到一起。
坐在书桌后面,习惯性看向窗户的位置。
窗下有一张榻,桑儿经常坐着,或者躺着看书,研究各种古卷。
这样的画面已经定格在他脑海里,看着空空的床榻,宫悯忽然觉得心里缺了一块,那种痛让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刀。
以痛解痛!
枯坐一夜,天快高时才匆匆梳洗。
拜别宫老夫人、父母、兄嫂,又见过后辈们后,抱着女儿走出天下山庄 。
大门外面,陌二爷、陌三爷早早候在石阶下面,看着宫悯抱着孩子缓缓走下来,那个孩子身上有一半陌家人的血脉。
宫悯停下脚步,看着二人道:“我让你们见殊儿,不代表我原谅你们,只是因为桑儿。”桑儿从不会弃亲于不顾,才会默默承受着别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我知道。”
陌三爷的声音在发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宫悯怀里的小女孩。
此时他亦是满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