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芸冷笑,“怎么,现在知道来找我了?”
周鹏听到这话,面色控制不住得扭曲了一下,不过是一个靠张着腿爬上这个位置的女人,如果不是被她捏到了把柄,他何至于这样。但现在形势比人强,他只能掩去眼底的不屑,硬挤出笑容,“我知道我这事做的不太对,让您为难了。这样吧,我主动把九班的班主任给辞了,这事就此揭过,你看……”
没人接他的话,书房里只剩杨芸看书的翻页声。
周鹏被晾在那,心底的不甘与愤懑中不停地撞击着他那根名为尊严的神经,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实质化。从他自省城转回来这个破烂学校以后,什么时候这么难堪过。
“憋不住了?”杨芸把书猛地合上,抬眼望向周鹏。
周鹏脸部肌肉抽了抽,“你看你说的,这……”
“这样吧,我把话摊开了给你讲明白。”杨芸懒得听,直接出言打断了他的话。
周鹏下意识地觉得有些不好,可没等他再开口,杨芸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本来当初你从省城转回来的时候,我还觉得是你念旧而且知恩图报,对你还高看那么一眼。可等我这趟去了省城,你猜我知道了什么?”
周鹏听到这的时候,已经面色惨白、汗如雨下了。为什么?他已经为那件事付出代价了,为什么还要旧事重提?当时明明连医院都将那件事判定为意外事件了,怎么能怪他?他张了张嘴,努力想要辩解,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杨芸十分满意这件事带来的效果,冷哼声,“现在原因你知道了,所以也不用再在这里杵着。先回去吧,开学以后再到学校来一趟,把你的书面通知拿回去。”
等书面通知的意思不言而喻,周鹏喉咙有些干,浑身的力气似乎也被抽走,往日再多的心眼此时也派不上用场,他终于开始怕了。
b市说小不小,可说大也不大。他敢保证,他前脚拿到开除通知书,后脚b市的教育圈里就得传得沸沸扬扬。都说老师是个铁饭碗,他居然能把铁饭碗都给摔了,难道还不让人浮想联翩么?说直接点,b市就是他的老巢,如果当真被开除,那以后在他亲戚朋友面前头怎么抬得起来。
“我……”他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想要做出最后的挣扎,“我可以把这两年来我开补习班的钱全都给你,你…你能放过我这回吗?”周鹏面露哀求之色,他从未如此低声下气,甚至把自己的脸面都撕扯下来,主动往杨芸脚下放,就只希望她能够息事宁人。
“周鹏,你是希望你的开除通知书上详细地写明原因么?”杨芸重新拿起书,慢条斯理地翻看起来。
这威胁狠!如果真的写明原因了,那他以后就别再想找工作了。周鹏咬着牙,嘴里涌起一股腥膻味,“杨芸,你真的要做这么绝吗?”
杨芸不答,依旧看着书。看这架势,周鹏也知道多做纠缠无益,只能提着之前带来的烟酒,黑着脸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她家。这贱.女人!她以为这样就能将他逼上绝路吗?哼!真是太天真了,他只要联系上宋先生,宋先生一定会有办法的。到时候,今日之辱,他会报的!
就在周鹏琢磨着要怎么折腾她来平复心情的时候,杨芸却拨通了一个电话。
“请问简白同学在家么?我找下她。”
“我就是。”电话那头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杨芸直入正题,“周鹏的事已经照你说的做了,那采访…”
“速度够快的嘛。”有些沙哑的轻笑声透过话筒传过来,“怎么样?是不是像我说的一样特别有意思。”
杨芸避而不答,“有时候我在想,你真的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吗?”
“不是啊。”
杨芸一愣,竟不知作何反应,直到听到简白的后半句才回过神来。“我还没满十四岁呐。”
杨芸无语,刚准备嘱咐嘱咐简白采访的事时,却听那头刻意地压低了声音说,“我妈来了,看见我打电话又要说我,我先挂了,之前我答应的事,我不会失信的。”
杨芸听见话筒里传来的忙音,有些哭笑不得。连打个电话都怕,果然再怎么聪明,也不过是个孩子嘛。
拿着话筒,有些出神,这次她走了步很冒险的棋,也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坏。
起初补习班那事被捅出来后,她是抱着和周鹏一样的想法,认为只要把他班主任一职让出来,应该就能平息家长们的怒火。可不久后,事情却出现了变数。省电视台的一个王姓记者就打电话到她那,希望她能够让这次比赛的季亚军能够接受一个专题采访。这是多大一件好事啊,看比赛重播时,本来她还在发愁简白他们既没穿校服又没戴校徽,怎么才能够把学校宣传出去,结果现在这机会就送上门来了。
本来觉得水到渠成的事,可等她真的联系上简白后,却傻眼了,因为那孩子居然拒绝了,原因是不愿意接收这种逼格不高的采访。有时候,她真的有点搞不懂这些天才的思维了,逼格是什么?很重要吗?
但不管她从哪个方面进行劝导,那家伙简直油盐不进、刀枪不入,拒绝得十分坚决。到后来本来她都已经不抱希望,剧情却又峰回路转。
简白突然打电话给她,将周鹏曾经在省中学逼死了个学生的丑闻告诉了她,然后提出了接受采访的条件,就是找个由头,开除周鹏。而作为附加条件,她还保证能够让九班孩子的成绩达到市一中的平均成绩。
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