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的说:“你想太多了吧?皇上正是身体鼎盛时期,我看他再活二十年没有问题,二十年以后,胜弘就长大了……你不是也说吗?他是当之无愧武皇帝……”
周斯年把声音压到最低,贴在我耳朵上说:“我是大夫,最知道这养生之道,物极必反,他的武功这么高,是用非常之法练出来的,对身体影响很坏。大权独揽也是很耗费精力的事,再加上一些不好的嗜好……他已经四十多岁,很多事都难说的很……胜弘今年才四岁,再过十年,也才是个十四岁的小娃娃……李俊茂,李胜贤,武修成……这些军阀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咱们今年回了江南,趁着他们不注意我,好好经营,拿下江南总督和江南将军,把富庶的江南变成咱们的大本营,进可攻,退可守。能不回来就不回来了。”
我默认了他的话,又发愁说:“可云逍云遥怎么办?怎么把云逍云遥弄出来呢?虽然我们没有谋反的心,可方才你那番话,也不是能拿出来给皇上解释的。万一皇上起了疑心,他们在皇宫里,太危险了。”
晓雲在旁边,手里拿着一个小银碗,碗里放着阿宾为她摘下来洗干净的红杏,正吃的津津有味,听到我这么说,悄声说:“爹爹和娘是要接宫里的哥哥姐姐回来吗?这有什么难的。”
周斯年笑道:“你又有什么主意了?”
晓雲说:“阿晓知道,皇宫里的孩子,如果出了痘就会被迁出皇宫,哥哥姐姐如果出了痘,肯定是会让爹爹接出来的。”
周斯年看着她,摇摇头:“我不是没想过,用出过痘的病孩儿的衣物让他们也出痘,可是太危险,万一治不好,岂不害了他们性命?就算是能治好,出痘有可能会落疤,也不行。”
晓雲说:“我知道有一种药,吃了可以假出痘,和真的一模一样。爹爹如果不放心,晓雲可以试给爹爹看。”
周斯年心疼的摸了摸晓雲的脑袋:“不用了。”晓雲认真的说:“没事,晓雲这么说,就是因为有把握。”
这父女俩像两个成年的朋友那样交流着,可能在周斯年的心里,晓雲就是母后,是他势均力敌的对手,朋友。谁赢谁输,看的不是个人的智机,而是天时。
“只要娘亲的奶哥陈院判说哥哥姐姐是出痘了,哥哥姐姐就能回家。”
我想着心事,猛然听到晓雲说这句话,不由摇了摇头:“晓雲,陈院判不会这么做的,这是欺君之罪。陈家世代相传的太医职位也会不保,我们不能为了私利,把别人给坑害了。”
晓雲托着腮帮子,若有所思。我以为是我的话起了作用,谁知她接着说:“爹爹,我们能不能稍稍的做的像真的一样呢?就是在假出痘里掺一些真出痘的药,哥哥姐姐在太子身边,只要有一点点迹象,也会让他们迁出。不过那样的话,就有可能会留疤了。姐姐肯定不会愿意试的。”
云遥在宫里,得到了李朝宗的宠爱,或者说是过分的宠溺。从有求必应到不求也应。云遥喜欢漂亮的衣服,她的裙衫多的需要两间屋子去装。每年都有大量的衣服被清理出去,又有大量的衣服被补充进来。每条裙子最多穿一天。
李朝宗似乎很喜欢云遥每天穿着不同的裙子在面前晃来晃去,他的闲暇,都是在看云遥给他表演并不好看的舞蹈,手把手教云遥弹琴,写字,教她读书……幸好他的闲暇不太多。
周斯年不以为然的说:“人的命,天注定。不愿意试,就让她留在宫里。不留下一个人,皇上不会放心让我走。接出云逍就可以了。”
我惊讶的看着他。从何时开始,云遥不再是周斯年的心头肉?莫非,连最不能割舍的亲情,都敌不过岁月?
虽然我从云遥出生就不太喜欢云遥,可她毕竟是我女儿。周斯年曾经那么疼爱她,现在却像是不是他的女儿一样。
“云遥,也要想办法接出来才好……她不想试也得试,脸上有点疤,比在皇宫里丢了命强……”晚上,等到房里只剩下我们夫妻二人时,我试探着对周斯年说。
周斯年摇头说:“如果只是云逍,皇上可能不在意,可如果云逍云遥同时病了,换你会怎么想?再说,”他吞吞吐吐的说,“皇上,太看重云遥了。如果她病了,皇上会找一堆的大夫来给云遥看病,而不是送她走。”
我心里那种不好的感觉又成了现实,这个李朝宗,他喜欢的人,永远都是他不能喜欢的。云遥还是个孩子,就算长大了也是他的儿媳。
我心里一酸,云遥,将来怎么办?攥拳捶打着周斯年,哭道:“都怪你!我说先不要定下亲……太子什么稀罕的?要是按你今天说的,还不一定怎么样呢!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周斯年没有躲避我的捶打,无奈的说:“当年我们有的选吗?拒绝皇上的提亲?这才是找死……这都是命。云遥横竖是属于皇宫的,最后是归了皇上还是归了胜弘,一切只能看天意了。也可能我们都是杞人忧天呢?”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从事情定下来开始,他们父女就开始着手寻找这些药所需的所有原材,试验药的最佳配比。当然不会用晓雲做试验,而是从京城太阳城的育婴堂找来一个小男孩儿……因为只想给云逍用药。
小男孩儿今年五岁,自幼父母双亡,是在育婴堂长大的,不知道姓甚名谁,这样的孩子,一律取太阳城的“阳”字为姓,按照他们进入育婴堂的次序起名,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