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晴的眸底淡漠如霜,唇角却是勾了勾,收了银票,“既然卓公子与卓姑娘都这样说了,我若是再给这银子未免显得看轻了你们,可卓姑娘的这一份恩情又不能不报……这样吧,三日之后我外祖母安定侯府的老太君做寿,我这里还有一张多余的请柬,还请卓姑娘千万不要再客气。”
覃晴的话音落下,便有双儿上前将一张烫了金的帖子递到了卓湄的面前。
卓湄看着眼前的帖子,眸底的神色终于动了动,笑道:“六姑娘盛情,卓湄却之不恭。”
覃晴眼见着卓湄收下那请柬,唇角淡淡勾起,一手却是忍不住抚上自己白皙无痕的脖颈,“如此,届时我就在安定候府等着卓姑娘了,还有卓公子,还望一同赏光。”
“一定。”卓湄笑着应了,卓浔微垂着头,却是没有应,可也没有拒绝。
“告辞。”覃晴又看了卓浔一眼,转身便出了琴居。
上了马车,双儿终于忍不住道:“姑娘怎么将请柬给了他们?”
虽说她并非贴身丫鬟没有见过多大的世面,可是也是知道的,像安定侯府这样的高门大户,虽比不上宁国公府的煊赫,可是老太君的寿诞也不是什么人都去得的,那卓姑娘虽是斫琴师,可哪里有真正的高门闺秀会出来抛头露面的呢?一看就知道是小门小户的人家。
覃晴却是不解释,只勾了勾唇角看不出喜怒,道:“一张请柬罢了。”
她只是按着礼数客气地给了一张请柬罢了,她倒是要试试,若这卓家真是那般有傲骨洁身自好刚正不阿,大可面上应了她背后撕了去,反正也不过是场面上的客气,不去也没有人能怪罪,可若是有其他的心思……
覃晴冷笑一声,三日后就见分晓了。
“姑娘回府么?”双儿问道。
哥。”覃晴道。
“是。”
马车到了书院后边的小门,覃晴命人将覃子懿给叫了出来,顺便连带着覃子恒一起,将覃韵的琴交给了覃子懿,叫他派人给覃韵送去,顺带去打点一下,看看覃韵过的好不好。
她是不能明目张胆往庄子去的,也只有指望覃子懿和覃子恒了。
“行了,一句话的事情。”覃子懿满口应了,这是覃晴在上回的事情之后第一回见着覃子懿,比起府中温氏唉声叹气了好几日,她呕心沥血暗中谋划给三房添乱在老太君面前卖乖,覃子懿可谓是真的依旧无忧无虑滋润得很。
“听说三哥哥还在处心积虑找那个英武伯府姑娘的麻烦?”覃晴似不经意问了一句。
覃子懿闻言微愣,“你怎么知道?”
覃晴却是不理,只将一包银子并衣物递给覃子恒,“虽说老太君下令扣了哥哥的月例,可父亲说了,哥哥离府在书院读书,总是不如家里,总有短的地方,天气也渐渐冷了,这些哥哥且拿着,哥哥千万别委屈自己。”
覃子恒看着覃晴手中的东西,眸光微凝,自家爹爹那有些迂腐的性子覃子恒自己清楚,既老太君下了令,怎会这样违逆?又看着少女面上甜暖的笑容,唇角慢慢牵起浅浅笑了笑,“多谢妹妹了。”
“还有我呢!”
覃晴还同覃子恒笑着,覃子懿已是等不及插了话问道。
“爹爹说了,”覃晴收了笑道,“三哥哥有自己的庄子,快年底了,下面的庄子自然会收租子上来,叫三哥哥自力更生呢。”
“离年关可还有几个月呢,叫我这些日子怎么办!”覃子懿简直炸毛,他覃三公子平日里一日花个几十两都是小的,这几个叫他怎么过!
温氏贴补着你过呗!覃晴看了眼覃子懿身后跟的小厮杨三儿,其母是温氏身边的婆子,那可是温氏往覃子懿这儿送贴补的渠道,温氏的禁闭昨日刚完,估计这贴补不日就要到了。
“还有,妹妹觉着哥哥还是别再自不量力去寻惠然姐姐的麻烦才是,三日后外祖母做寿,三哥哥可要注意脸上的仪容,满头包可是不好。”
覃晴嫌弃地说了一句,转过身便回了自己的马车里。
惠然姐姐,她什么时候知道那娘们叫陶惠然了?
“嘿,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覃子懿指着覃晴张口就要骂,马车却已动了起来。
覃子恒皱了皱眉,无奈拦了一句,“三哥,六儿还小。可别人叫人听见。”
“嗤!”
覃子懿瞥了覃子恒一眼,拂袖忿忿回了书院。
…………
夜色迷离,月影寒凉,裕王的府中几片灯火微暖。
书房中墨香隐隐,言朔立在桌前拿了砚滴往砚台里添了水,修长的手指捏着一管黑墨亲手在砚台里缓缓磨着。
云销轻轻推门进来,禀道:“王爷,春儿传来的信,说是六姑娘这两日都见了卓湄,那卓湄似有巴结之意,还借了六姑娘显摆,今儿六姑娘去琴居的时候还见着了卓浔。”
“哦?”言朔的眸光微滞,放了墨选了一支毛笔细细蘸了墨水,“阿晴动他们了?”
云销默了默,道:“回王爷的话,六姑娘今儿给了卓家姐妹安定侯府寿宴的帖子。”
闻言,言朔的手猛地一顿,一滴墨落下来在纸上晕开。
言朔看着纸上的墨迹,眸光沉沉,“你下去吧。”
“是。”
晨钟淡淡,寺中的晨钟幽远沉静,梵音檀香,带着一种叫人心静的禅意。
覃晴是跟着温氏上山为安定侯府的老太君祈福烧香的,年年此时都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