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獏獏也显然格外享受,呲开小嘴,喵呜喵呜的柔声叫唤。
白獏獏的叫声奶声奶气,褚夏想到了自己以前和谌思养过的一只苏格兰折耳猫。谌思刚刚去世的那几天,小猫像是和主人心灵相通,多好吃的罐头摆在眼前也浑然不知,趴在地板上有气无力地叫,两眼耷拉,显出灰颓落魄的气息,没多久,它也跟着撒手人寰了。
褚夏为此难过了许久,替她照顾小猫的符倩也难得的一连几天柔声细语,大气也不敢出。褚夏知道,她没理由迁怒于别人,罪魁祸首是她自己啊。要是当初她没答应谌思的告白,她没有和谌思走到一起,也许谌思如今已经成为了国内首屈一指的青年导演,小猫也能找到个好伴侣,生一窝的后代。
可是,爱情本身,又有什么错呢?就因为性别吗……
小猫走了以后,褚夏已经很久没养猫了,也很久没动过养猫的念头。
而此刻,白獏獏和它的主人在她未可知的情况下,携手闯入她的生活当中,让她一时辨不清这种能给她带来欢声笑语却又能给她带来触景伤情的改变是好是坏。
褚夏捋着白獏獏柔顺的毛发,惶惶然地望向落地窗外的满目秋色。
勾着几笔蔚蓝的天空和嫩黄的树叶,让她没来由地感到恐慌。
她还记得那一年,谌思和她就是在这样的深秋时节走到了一起。
身价地位不同以往,褚夏连养伤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大发人生感慨了。
才洗漱了吃了早点,符倩一个电话打过来,让她和江荷准备准备,待会儿司机刘哥就开车过来接人了。
褚夏犹豫着要不今天就别让江荷跟着去了,洗漱和吃早点的功夫少说也过了半小时,她那张传说中“被吓白”的小脸还是没缓过劲儿来,惨白惨白的,再配上她那瘦高瘦高的身材,看着就担心她出去被秋风吹几阵就能晕倒在地。
江荷给自己加了件厚厚的毛呢外套,正站在玄关处的衣架旁系围脖,这与她平时的衣着相比厚实了不少。褚夏更加笃定她确实是生病了,开口就要拦她:“待会儿就是去拍个杂志,在棚里拍呢,就换换衣服摆摆造型。那杂志我拍了好几次,工作人员和我都熟络了,会好好照顾我的,你就别去了吧。”
“入冬入的快,今天阳光灿烂的,你不让我出去溜溜弯?”江荷从衣架上取下另一件毛呢外套,和她身上这件是同款——褚夏代言的一个服饰品牌刚刚推出的秋冬新品,照例给褚夏捎了一件深蓝色的。褚夏觉得款式不错,让符倩帮忙再要了一件黑色的,给了江荷。
褚夏接过外套,自己穿上了,一心一意地要强留江荷在家休养也没发现她俩无意中就穿了情侣装:“今天天气是不错,你在小区里遛弯也行,反正别跟着我到处跑了。”
白獏獏从江荷衣兜里探出颗脑袋,抬头看看江荷,又扭头看看褚夏,两件除了颜色一模一样的外套让它深受刺激,仰着脑袋不满地瞎叫唤。
江荷等到褚夏穿好了衣服,走到她的右手边搀扶她,开门向外走去,一面瞟几眼气急败坏的白獏獏一面笑说:“你看,它都想出去遛弯呢,你劝得住我能劝得住它?”
白獏獏睁着宝蓝色的猫眼,拼命瞪她:我也要穿新衣服!
白獏獏大概是和江荷处久了,所以忘了普通人是没办法和它交流沟通的。这样愤慨而无声谴责的眼神,在褚夏看来,确实是被憋在家里闷坏了的表现。
褚夏没再多说,扶墙慢走:“那你如果身体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
江荷微笑着点头。
她就是身体底子差了些,运用梦线的时候总会消耗大量的体力,乃至被梦中的消极情绪所影响所反噬。
老师五年前临走时给她配了大量的药,药方也留给了白曼桢,她感觉到身体不适的时候吃一两粒就没事了。
虽说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可江荷对她妈妈半点怨怪的意思都没有,毕竟当年是她妈妈拿着匹白布束腰掩饰渐渐膨大的肚子走t台,攒足了钱远遁他乡生下她,并且千辛万苦地把她养到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