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这么急切的想要赶我走。
我杀害同门,我有错我愿意受罚。可是为什么一定要赶我走?
我看着正在为清禾运功疗伤的师父,泪如泉涌。
就在这个时候,我瞧见师父忽然施法整理好了自己和清禾的衣裳。
我看着一愣,随后就瞧见南思阁外已鹤以及一大帮青丘子民神色紧张的向这里涌来。
众人见到我与师父的这番情形都是一愣。几乎是一瞬间,已鹤便就注意到了躺在师父怀里的清禾仙子。
于是立刻神色紧张的冲到师父跟前去从师父怀里接过清禾。
“怎么回事??”
我杵在原地,正打算鼓足勇气承认自己的罪行。就在这时我看见师父忽然起身,面对着众人厉色道。
“千鹊不分尊卑目无尊长,与清禾仙子一言不合便出手伤人。现打入青丘地牢听候发落。”
我听到这话先是一愣,而后就觉得这话说的哪里有些不对劲。师父怎么会说我与清禾仙子一言不和就打了起来?
饶说我再蠢,这下子也终于是明白了师父是在帮我掩饰我杀人的罪行。
可是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清禾仙子现在昏迷不醒,但是等她醒了她不还是会告发我?再说若我承认事实,按青丘戒律那也罪不至死啊!何须替我隐瞒??是怕我受苦吗???
我忽然就觉得无比的愧疚和自恼。
我是怎样徒弟啊?出了事情都要师父来替自己隐瞒着替自己扛着?再者说我的师父还是一族神君,怎么能因为我而一而再再而三的至自己的子民于不顾?
我不能再任性了,不能再因着师父的宠爱而胡作非为,最后反而害了师父。
我想到了这里终于鼓足了勇气。我抬头扫视了一圈众来者脸上不明所以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说道
。
“诸位长老,诸位师兄弟。这一切都是我千鹊一个人的错。是我失手打伤了清禾仙子,也是我亲手错。。。”
“千鹊!!”
我的话语又一次被师父的怒斥声打断,我转过头去,瞧见师父脸上近乎于不能克制的愤怒与紧张。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知道从哪里忽然鼓起了一股勇气。我不顾师父的怒斥继续说道。
“是我动手打伤了清禾。也是我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师兄弟。大家这几日一直在追查的杀人凶手就是我!”
说到这里,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千鹊自知罪不可赦,任凭各位长老和昧君的惩罚。”
我这番话一股脑的说完,顿时觉得周身都轻松了很多。没错,我千鹊一人做事一人当,怎么能靠隐瞒事实偷偷度日?
我轻呼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却看到在场所有人惊恐诧异的目光。师父听了我的话后转过头去不再看我。
我来不及瞧他脸上的表情,就被青丘一众白胡子长老们的一声令下打入了地牢。
我此生少说进过三次青丘的地牢。一次是偷吃了白胡子长老们幸苦修炼的仙丹,一次是暴打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自称邻居的灌灌。还有一次是不服小枳管束怒拆了她的府院。
只是,没有哪一次我入这青丘地牢有今日这般严肃紧张的。以前常与我聊天的看门小哥柿子这次怎么也不愿再理我。看着我的眼神恐惧又疏离,生怕我一时错手杀了他。
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地牢里呆了三天三夜,每天除了看门小哥柿子给我送饭以外见不到其他人。
青丘的长老们大概还没有讨论出来要怎么惩罚我。以至于事发都三天了还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我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我想这次怎么说也该是剔骨削肉的惩罚了吧。说来也是奇怪。一般人知道自己要受重罚多少有些害怕,可我从小就不怕疼不怕伤。伤筋错骨什么的也不过躺一天便好了。
我抬头看着地牢的小窗户外面撒进来一隅月光。一尺四方的天挂着一轮白玉钩月,看着倒也是一幅好景。
青丘的长老们说我从小性子就犟,不像圆滑的狐狸倒像难以驯服的倔牛。他们都不喜欢倔牛,所以这一次肯定不会对我手下留情的。
我正颓自这般无聊的想这些有得没得,忽然就听到门口值班的柿子毕恭毕敬的说了句。
“参见昧君!”
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让我听见了,我赶紧冲到牢门边上想要往门口看。奈何这千年黑铁造的牢门结界太强,我刚一碰到牢门就被一股强大的阻力给弹了回来。
“师父?是你吗?”
我瞧见走廊的阴影里有黑影闪动,于是赶紧就喊出了声。
黑暗里的人影动了动,却没有说话。我站在牢门边上眼巴巴的往那阴影里看,并满怀希冀的问道
。
“师父,你来看徒儿了?”
阴影里的那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随后迈步一点一点走出了阴影。
他在离我大约十步左右站定。我虽依旧看不见那人的样貌,却终于能透过露出的半截衣摆一双高靴,判断出那人此刻正身着一身正红色精绣着纹路的喜袍。
青丘这几日,除了师父还能有什么喜事?我不禁一声嗤笑。我一直爱红,现在才觉得红色原是如此炸眼。
我的心情忽然就低落了下去,略带自嘲的看着还在阴影里的那人问道。
“你要成亲了?”
阴影里的那人顿了片刻,随后口气淡淡的回到。
“今日试衣,路过便来看看你。”
路过???那还不如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