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儿的hh不少啊!”董威低头问道,“起事的时候他们能信吗?”
“当然能信得过。这些hh的命都是咱们救得,自然要乖乖听话。而且hh全部是老绿教。河州是hh在甘肃的老巢,是hh最多的地方之一。不过这些hh他们要饿死的时候,也没见河州这边的hh多伸出手来拉他们一把啊?
所以啊,这也人也是能用的。绿教算个屁,河州那些一样信教的hh,这些hh都把他们恨死了。”
“再说上面传下信了。起事的时候h汉、反清啥的旗号,全都不打。就叫嚷着吃饭,乞食、乞活。到时候首先抢的就是hh。”
董威对这个真心不了解,惊疑道:“那他们能愿意吗?”这书记员说暗营手里的hh都很是河州h了,董威怎么觉得不相信啊?
书记员摆摆手,不以为意道:“怎么不愿意?绿教这玩意儿跟佛道没什么区别。看着都是一家,实际上各有来路。”
“河州这里近些年绿教新派大盛,都不用鞑子官府的挑拨,马明心这一支信徒跟老绿教信徒就矛盾激烈着呢。从河州到循化,新几年多有火并之事。”甘肃清军大批的东调,清廷对甘肃的地方掌控力大大的降低,hh自行火并,民不告官不究,河州、循化等地的地方官府都只做睁眼瞎。反正死的都是hh。
当然满清也不是全都视而不见,这个大前提是他们不要做得过火了。乾隆三十四年,清廷就以高压手段封闭了新教三座寺院,并将马明心的学生、循化地区新教首领贺麻路乎刑杖后,披枷发往新疆乌鲁木齐为奴。这些措施,固然加大了新绿教对于清廷的痛恨,可也更加深和扩大了绿绿新老两个教派之间的矛盾。
随后的乾隆三十五年,甘肃的清军再被调走一批,满清对地方的掌控力又下降了一截。光河州的hh,去年百人规模以上的火并就不下十场。
陈鸣很早就对北方暗营西北部分下过指示,有机会就剃除绿教在当地的影响力,少了星月寺。而若要在绿教当中则一而取,老教胜过新教。后者以马明心为首的‘z教合一’主张,那是绝对要铲除的,坚决要铲除的!
马明心这个所谓的在绿教圣地麦加学习了十六年的‘留学生’,直接就是原时空同治h乱的罪魁祸首。他的那些教义主张,对于整个中国绿教都有着很重大的影响。
在马明心之前,传入中国数百年的绿教已经与中国本土思想、哲学和文化深深的相结合了,相互之间有着影响、沟通、融合,即使门宦制度也温和了许多。可马明心‘取经’取回来的‘z教合一’理论,就像一头初生的牛犊,放肆的在中国西北土地上传播蔓延,偏偏时间点还正赶到清王朝由盛转衰的节点,并且最终在下个百年中后期爆发。千万人流血啊!
同治h乱对于中国来说永远是一道沉重的历史伤痛,其影响力到了网络时代的21世纪都屡屡泛起。此刻新教的那一套与中国传统的政治社会制度,就是绝对的矛盾与对立!不以根除,遗祸无穷……
【到了同治年间,起兵的可不只是新教。满清在西北实力跌落谷底,老教也上来分一杯羹,或者说老教也受了新教很多的主张】
“所以,我部起兵后的第一目标——黄国其。”【这人在历史上的乾隆四十二年起兵作乱】
而事实总是比故事更加的离奇。
站在董威等一干军中干将面前详细解说着河州新教徒分布位置的王伏林,根本就不知道,时空如果转回原来的轨迹,他这个元顿教的教主大人,在几年后的乾隆四十二年就会联手黄国其,共同反清。
王伏林,乾隆五年生人,甘肃狄道州沙泥站红济桥人,曾出家为僧,后还俗。在原来的时空里,他于乾隆三十八年来到河州,兴立元顿教,实际上还是白莲教那一套,有《十转经》、《弥勒真经》等宝卷,自己自称是弥勒佛转世,其母系五圣老母转世,其妹系观音老母转世,自己法力甚大,能点石成金,有避火的咒语,不怕刀兵水火,如拜他为师可以消灾延寿。
而在现下这个时空里,王伏林却被暗营收编,早早来到了河州,顶着元顿教的名头干着暗营的勾当。同时也果不其然的跟新绿教的人有了接触,后者推出来的一颗棋子来与王伏林联系,那人就是黄国其。新绿教对于王伏林这两年在河州汉人当中的传教,甚是支持。最初的时候王伏林还真靠着他们的庇护躲过了满清的几次搜查清缴。
但是黄国其和他背后的人绝对不会想到,王伏林也是一个别人推出来的棋子,而且这个棋子一开始就有一部分矛头指向的他们。
王伏林去年在给陈光汇报的时候很清晰的写到:“新教欲使元顿教为其前驱,野心甚大。”
“漠泥沟。”河州境西部,小积石山麓,距州城十余里,黄国其的老家。“要一举拿下,把这里的新教一扫而光。”
说到这里,王伏林的眼睛看向了马和。这个姓马,还有着一个经名的忠诚老绿教徒,在元顿教里毫无地位,他在外头的身份是被元顿教收拢的老绿教流民,可实际上他姓王,他是王伏林的亲侄子。
王伏林起兵以后要夺取漠泥沟不成问题,但如何‘名正言顺’的剃除新教,可就要看马和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