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云在来这里之前,就受到过上面的知会,新江口这里冬季太冷了,陆战一旅的士兵淘减外调至现在,多以山东河北人为主,虽然较之南方部队更加耐寒一些,可不经过一段时间的煎熬也是不可能适应的。
华北的冬天才多冷?这里的冬天又有多冷?那是没有可比性的。
所以今年他们的任务只是封锁黑龙江入海口,在这个要害之地修筑起一座坚固的城堡来,并且牢牢地守住这里。而其余的事情,都是在完成这个基本任务为前提下,自由发挥。
从黑龙江突然的敲来一根钉子,这刺激的不仅仅是满清残兵,还会深深地刺激到对面的俄国人,虽然消息传递和兵力集结都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来完成,但这些人,尤其是后者,早就适应了这里冬季的严寒,他们很可能会在冬天里向这里发起进攻。
邓云虽然觉得凭自己手下一个营的部队不可能败给敌人,但就像上头知会的一样,邓云再想自由发挥,他也只能先紧着基本任务完成了才行。夺取庙街都一个多月了,满清和俄国人的大部队还遥遥无期,邓云对于周边区域的扫荡也只进行了两趟,收获也不多大。只能说把庙街周边的部落给驱散了。
而最多再有俩月,这里的气温就要冷下来了,就要下大雪了。邓云必须以修筑城垒为先。
城内的房屋建设并没有落下,这是一个很大的工程量,单凭邓云在庙街和周边抓到的俘虏,是不可能完成的。库页岛方面还运来了不少朝鲜人。
就是大批的朝鲜人还有总数三四百人的俘虏,才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不仅完成了住宿房的建造,还修建完毕了仓库、医署、军火库等等设施。
如今的新江口虽然还远没到彻底完成建设,几排整整齐齐的士兵宿舍,总部,医署、仓库等等各类设施,被一条十字相交的马陆分隔为四个片区,简单整洁。当然了,现在这些房屋每一处都住满了人,但随着寒冬的来临,这些朝鲜劳工和战俘们都会被送去库页岛,新江口这座据点就只有五百多复汉军士兵驻扎,那就会宽松多了。
这些朝鲜人的地位虽然在战俘之上,可他们每日的工作也是极为繁重的。他们这些日子以来要么在开挖沟渠、埋设地下排水管道,要么在木材加工码头处理木材,或者抬着重重的木柱来修筑城墙和房屋宿舍,或者在修筑仓库,总之是没一刻得以清闲。不知道多少个晚上,这些人眼睛一闭就能睡过去,土地上都还出现过猝死的现象,其工作之艰辛可见一斑。
但这些朝鲜人毫无怨言,一个说牢骚话的都没有。因为他们之前在朝鲜半岛过的日子更苦。
战乱中变得一无所有的他们,不仅常常饿肚子,脆弱的生命也朝不保夕。
而被陈汉接纳以后,他们的每日的劳作虽然辛苦的很,但他们吃得饱,穿得暖,睡得好,而且陈汉也不是一味的压榨他们,每十天还有一日休假,供劳工们放松身心。再说了,陈汉也许诺了,等他们从新江口回去后,上国会给他们安排老婆,或许还有便宜孩子,反正会让他们组成一个新家,有房子,有耕地。
库页岛上的气候再极端,也能种麦子、大豆、马铃薯等等,这里还有丰富的渔业资源,即使头五年需要交纳重税,要跟驻军五五分成,但五年之后一切都是他们的了。到时候他们只需要交纳小小的农税,都不到总收获的10,他们甚至还能获得上国的国籍。
对于诸多在动乱前也没有半点属于自己的土地的朝鲜农民来说,这就是天堂的福音。
奥哈,库页岛最北端的一个城市,军人招待所里。
李泰早上起来打了一通拳,拳脚利索,虎虎生威,一套拳打下来,再拿井水冲了下澡,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李泰穿着军装大步的走出了招待所的大门。他才不要在招待所吃早饭,这里的饭菜跟军队里的伙食味道一模一样,李泰要去招待所旁边的朝鲜餐馆去吃饭。库页岛上并不是所有的朝鲜人都是劳工的,也有少数几个人花大价钱从朝鲜‘逃’了出来。后者的身份就是自由人了。
只是这种人的数量比起劳工群的数量太少太少,而会跟着复汉军来到库页岛的人就更少之又少了。
这家朝鲜餐馆很小,事实上招待所也不大,不过就是几套连起来的农家小院罢了。餐馆正面就两间房,后头是柴房、卧室、厨房、储存室还有猪圈,但收拾的挺干净的。
李泰如果没来到奥哈,都不知道这个时候都已经有商人跑来开店了。眼下招呼这家店的三个人都是给人帮忙的,他们的主子才不会到奥哈这个小地方呢。而在开饭店之余,这个小店更兼收野货,只不过在奥哈这个地方开店真的有利润吗?不要说李泰觉得奇怪,就是掌柜和俩徒弟也懵懵懂懂,搞不明白他们主子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们多多少少都会说中国话,掌柜说的最好,还能写一手像模像样的汉字,想来是个读书人。
李泰没兴趣来发现什么,这个小店既然能在招待所旁边开起来,那‘可靠性’绝对是没有问题的,既然如此,他管它呢。
李泰只是来吃饭的,而不是来办案的。
一碗朝鲜冷面,一份煎饺,饺子还是鱼肉的。一盘泡菜,一碗鱼肉酱汤。只要是肉食,都是鱼肉。用店掌柜的话说,后院养的三头猪,都不知道能不能撑过这个冬季呢。这地方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