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洋洋的太阳斜挂在东边灰蒙蒙的半空中,大地上的雾气在阳光照耀下正在慢慢消退,露出开阔平坦的平原。
托木斯克城门大开,从敞开的、零散的掉落着几项杂物的大门往里面望去,一条直道似乎能通到托木斯克城的另一面,可大街上却根本看不到一个人的影子。
就像城外那几处空无一人的农庄一样,这座要塞城市里的俄罗斯居民也跟之前所遇到的农庄的农民一样,慌张的逃散到西西伯利亚那空旷的田野里去了吧。
“通讯兵。”
“到。”
“立刻回去报告团正。”
“是。”
“一排长。”
“到。”
“领人留在外头,注意防备。”
年纪不大的队官看着托木斯克敞开的大门,脸上闪过一抹犹豫,但继而热血翻涌,一股强烈的情绪冲击着他的大脑,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其他的人,做好准备,都跟我来。”
他要进城去搞一搞。如果俄国人真的跑了……,那他就立功了。
这天的下午,大批的国防军骑马步兵和附庸骑兵们赶到了托木斯克,荷枪实弹的步兵和游牧骑兵们彻底控制了这座要塞式城市。当天就从城内搜索出了一百多个躲藏在家中的俄国贫民。
鲁缅采夫已经跑了,就在昨天上午。
距离托木斯克接到新库兹涅茨克要塞沦陷的消息也只有两天的时间,没有人知道第一军的具体情况。至少这些俄罗斯平民没有听说过关于第一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他们知道的只有新库兹涅茨克被中国人占领,然后整个托木斯克就乱了。
渥巴锡很有点遗憾,他是非常想抓到鲁缅采夫的。在战场上俘虏俄军一个元帅,这太能让土尔扈特部扬眉吐气了。
围歼俄东路第一军的功勋虽然巨大,渥巴锡却有点那么不以为然。因为太容易了!
卡缅斯基的牌面太烂了,他的对手却是拿着大小王带四个2、四个a,战神下凡来也挽不回俄国人的覆灭。那一仗战果虽然惊人,但战役难度绝对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俄国人的俘虏也非常听话,不管是最后投降的残兵,还是在一开始就被俘的俄军士兵。投降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儿,中国的强大这些年里已经得到了整个欧洲世界的承认,虽然是黄种人,但中国与鞑靼人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投降鞑靼人,或许能让一些俄国人的自尊心无法忍受;但投降中国人却是顺理成章,没有心理障碍的。
当初那些精神上、ròu_tǐ上遭受到双重伤害的第一军残存士兵,面对着最初进入他们中的那一个队的中国士兵,表现非常配合。
他们乖乖的将手中所有的火枪、军刀、手榴弹放到了空地上,直接堆出了两座山来,还有火炮和火箭弹。然后他们排着四路队列,走向了国防军阵地,再接着走进了战俘营,那里还有他们的无数同伴。所有的俄军俘虏都非常安分!
除了卡缅斯基,除了卡缅斯基,所有的俄罗斯人就都认命了。
他们就像被暴风雨吹打过的鹌鹑儿,没有了半点的斗志。战俘营是一个标示着耻辱的地方,但是这里也很安全,不是吗?只要老老实实,就算吃不饱肚子,也不用挨火箭弹炸了,挨炮弹打了。
以卡缅斯基为首的军官们——少尉就被算上——则被全部送到了巴尔喀什湖畔,立刻的。而剩余的俘虏士兵,则会在局势有了初步安定之后,再被押送到巴尔喀什湖。
鲁缅采夫到底知不知道第一军的下场呢?谁也说不清楚。但或许他已经想到了什么。
这个战功卓著的俄军老将,此刻骑在马背上,看着西边的落日,原野的凉风吹刮着他的白发,放弃托木斯克的决定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鲁缅采夫更清楚了——他放弃的是自己的荣誉。
托木斯克是俄国人在西西伯利亚平原上十分重要的一座城市,因为它就在鄂毕河边。而不像巴尔瑙尔城,旁边的巴尔瑙尔河只是鄂毕河的支流。一年能通行五六个月的鄂毕河,面阔水深,是整个西西伯利亚的经济命脉、交通命脉。中国人如果顺着鄂毕河向上游扫荡去了,俄罗斯必然会失去整个西西伯利亚。
托木斯克是鄂毕河的保护衣。
凉风中的老将背影,孤寂、没落,浸透着无尽的凄凉。如果圣彼得堡知道了新库兹涅茨克和托木斯克的失守,女皇会勃然大怒的撤换掉鲁缅采夫吧。
但这能有什么办法呢。
派出去的第一军后,鲁缅采夫手中的警卫兵力连一个团都不到,他拿什么去保卫托木斯克?
而且新库兹涅茨克都那么突然的丢掉了,托木斯克有死守的价值,却没有死守的能力和意义。鲁缅采夫如今更关心的是卡缅斯基带领的第一军。他心底有一个很不美妙的猜想。这些日子里他睡眠很不安稳,每次入睡都是在向上帝祈祷中沉睡的,然后又在‘噩梦’这个魔鬼的惊吓中醒来。
一条瘦弱的二哈耷拉着脑袋疲倦地在田野上散着步,徒劳地想在周围寻找点可以填腹的东西。
离开托木斯克的俄国人带走了自己所能带走的一切东西,衣服、粮食、牲畜,后者就包括狗。
雪橇犬在西伯利亚是很常见的,很多俄国家庭都喂养着一只或者好几只雪橇犬,这种在后世的中国被万千哈迷们亲切的呼做‘二哈’的神奇物种,眼下的日子可是比较凄惨的。
俄国人自己的日子过的都不是很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