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呢,这些人也都是比较安分守己的人。在金德讷格尔不是一天两天了,受到了观察员细致的观察,都是比较能遵守规矩的人。
此外,这些人都有家人或是亲戚朋友在金德讷格尔,按照观察员的说法,有家人和亲戚朋友的人顾虑总会多一些——在他们想要背叛的时候。
“哲罗姆……前法兰西海军少校,听说你还是一名法兰西的贵族?”
朱渥是这次赴欧舰队的指挥官,他看着手上资料,将其与眼前这名身材高大魁梧的白人军官对照了起来,同时等候旁边翻译将他的问题传达给对方。朱渥能说几句英语,还能说几句瑞典语,但他不懂法语。
在翻译的传达下,哲罗姆站起来行了一个礼——模仿国防军的军礼,但有点不伦不类。
“是的,将军阁下。”
“那么能说一说你为什么要加入我们的队伍吗?要知道,你可是一名贵族。”
朱渥继续问道,而对方的回答也很坦率:
“我需要钱,尊敬的将军。我的妻子生了重病,虽然好心的张医生将她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还没有收我们的诊疗费,但是我妻子的休养康复依然要花很多钱。”
朱渥看了看手上资料——这里每一个人的情况观察员都调查的很详细。这个哲罗姆的妻子的确是她的妻子,在战后从欧洲带着孩子来到印度寻找他,因为哲罗姆在战后被安置在了金德讷格尔,他在战争中表现优异,然后被放到一艘法国印度公司的单桅纵帆船上担当船长。
那个时候他们一家人的生活是很宽绰和美好的。
哲罗姆虽然依旧在海上任职,但他那艘单桅纵帆船的活动地点就是围绕着金德讷格尔,他是能够经常回到家中的。
可是后来巴黎爆了大革命,哲罗姆在老家的财产被人民军全部没收,甚至于连他夫人的娘家都联系不上了。印度公司召集他们在印度的所有武装舰船,回缩力量,撤离印度,以防止‘不可预知的危险’。
哲罗姆却无法离开当时情绪非常不稳定的妻子,还有一双年岁不大的儿女。
哲罗姆选择离开战船,留在了金德讷格尔。随后的日子里,哲罗姆的妻子患上了病,这对坐吃山空的他们家来说更是雪上加霜,生活状况是每况愈下。
及到现在,哲罗姆家已经一穷二白了。他必须站出来工作,而且他的儿子年龄也到了十二岁,女儿也有十岁了,已经可以照顾他们的妈妈了。
所以哲罗姆是不在乎自己加入的下一支队伍是属于法兰西还是中国的,他对现在的法兰西感觉到由衷的厌恶,反而是对帮助过自己的张医生的祖国——中国,充满了好感。
在观察员的评价中,哲罗姆是一个合格的海军军官,也是一个热爱家庭又有着一定文化涵养的男人,认真负责这四个字是可以作为他的标签的。
作为赴欧舰队在欧洲的‘向导’,挑选对象的资格审查是十分严格的,观察员挑选的这十几个人都是在道德上比较正直的人,无论在什么组织中,这种人总是更可信赖一些。
“没有尝试过找其它工作吗?”
“我是一名军人,更习惯于在军舰上使用武器和战斗。除了这些,还有那些贵族礼仪之外,我也不会其它的生活技能。”他的气质和块头并不适合担当随从或是管家。
“中国人非常优待军队。你们的士兵和军官的待遇很高。这笔薪水足够我的妻子和儿子过上安稳充裕的生活。”
朱渥点点头,心里颇为满意——人与人之间的感觉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看得顺不顺眼而已。
哲罗姆的简历就让朱渥很欣赏,对家庭和亲人负责人的人,他很喜欢。因为朱渥自己就无法抽出过长的时间来陪伴自己的家人,但他也是一个非常热爱家庭的人。
他觉得哲罗姆与他是一样的人。
在这个名字上打了个勾,朱渥抬眼直视对方——军人之间永远是直来直去,没什么虚头八脑的东西:
“你被录取了,但只能从最基础的三等顾问开始——我们不承认法兰西的军阶,也不认同你的贵族爵位。所以你当前的军饷不算高,当然,满足于你的要求是可以的。只是你的妻子还在生病不是?
我们可以暂借你一笔款项给家属治病和安置你的家庭,如果你愿意,你可以让你的妻子孩子去中国。这笔借款你可以在以后的时间里慢慢偿还即可,这是属于无息贷款,我们会从你今后的薪水里扣除一部分用来还债,三年就可以还清。
但你需要尽快的掌握中文,至少拥有最起码的语言交流能力,在军舰上是不会配备翻译的。”
“如果你汉语说得好了,说不定你还可以那一份‘翻译’的薪水。”
哲罗姆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朱渥给予的待遇实在出了他的想象,“我当然愿意把妻子和孩子送到和平安定的中国去。感谢你的关怀,我明白的,我会用自己的生命来报答,将军阁下!”
当最后这四个字说出口的时候,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从哲罗姆的眼角流出来了。中国人竟然愿意借一笔钱给自己安置家庭,这真是上帝一般的仁慈。
这支军队的待遇真的很好,哪怕是最低级的军饷也不少,也足够养活他的妻子和儿女。所有的压力,所有的忧愁,在这一刻全都一扫而空了。
兴奋之下,他又多说了几句:
“中国的海军非常强大,你们有世界上最强大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