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方虽没把李志强抓进大窂,却派了衙役日夜监视着李家。
李志强失魂落魄地坐在家里,耳边却响起刘成方的话,“依大周律,未抢得财物的徒二年,已抢得财物的,一尺徒三年。每二匹加一等,得财十匹以及伤害人的,处绞刑……‘盗发冢’与杀人、致人伤残、敲诈及拐卖同罪,都应处以磔刑。明知是他人犯罪所得的赃款、赃物而代为转移、藏匿或为其提供秘密隐蔽场所的行为称窝赃罪;如果双方事前通谋,则以共同犯罪论处。你死了不要紧,可想过你的妻儿老小?”
一阵突兀地笑声突然响了起来。
李志强笑着笑着,眼泪却流出泪来。
当铺的生意儿子虽没有参与,可若是知府老爷要公报私仇呢?
李志强越想越怕,彻夜难眠。
隔了一天,他试着问差役道:“你们怎么不把我抓起来?我不是有罪吗?”
差役却道:“知府老爷说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还得慢慢的熬着,李志强识相地闭了嘴。
又隔了一天,刘永安带着一份供词来了李家。
那份供词是冯姨娘所写。
原来,这位冯姨娘管着李家滁州生意的时候,在李家经营的客栈里遇到了苏镇山,两人很快勾.搭.成.奸。男的想对付刘成方,女的想把李家的财产变成自己私人所有,二人很快联手对李家设了一个局,冯姨娘将滁州那边当铺里的东西冒充是强盗销赃的,让人卖到濠州这边的铺子;后面的事则由苏镇山出面,让李家误以为自己不小心买了苏大人被盗的财产;等到李家开始不停的送贵重的东西给苏镇山的时候又说是贿赂;然后威胁李记出面对付刘家,最后由冯姨娘出面暗示李家把财产全转到了滁州。他们甚至已经打算好,如果不出意外,到时候就把这件事扣在刘成方头上。
“你死了,冯姨娘就可以全面接手你的财产了。”刘永安不冷不热地说道。
李志强瘫倒在地上,口中犹道:“这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对冯婉清向来不薄,她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
刘永安道:“冯姨娘和苏镇山都是金陵人你总该知道吧?十年前你跟表婶为了保住滁州那边的生意把她送给王卫川做妾的时候,她就对你们恨之入骨了。揭不揭发苏镇山你自己看着办。”
李志强手脚并用往外爬,“我要见知府大人!”
刘成方得知他要揭发苏镇山心下大喜,他让差役监视李志强所图自然是为这件事,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想通了。
得知事情始末之后,刘成方又暗暗惭愧起来。有比较才有区别,自家这个儿子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啊。
“你是怎么想到要调查李家的?”刘成方的声音听起来比平常亲切了许多。就算上次他中了小三元,老爹的声音都没有这么和蔼。
刘永安低着头,半天没做声。
“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刘成方鼓励道。
难道说他求着王三保把菁菁记入王家的事东窗事发了?然后老爹顺藤摸瓜知道他监视着李家?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大不了就直接认下了。
这么一想,刘永安变得从容多了,“爹也挺辛苦的,家里的事我不操心谁操心。”
刘成方听了这话,自动理解为儿子终于知道他这个当爹的辛苦了,想着要为他分忧解难呢。于是他呵呵地笑了起来,“做的不错,你长大了。”
被刘成方这么一表扬,刘永安马上意识到,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你红云姐要跟李家和离,这事你怎么看?”刘成方以为儿子受了表扬有些不好意思,遂换了个话题。
刘永安道:“当年是三伯娘和红云姐找着要嫁李家,现在李家遭了难她又提出和离,这样做对她的名声有碍,不如让她先缓一缓,等李家这件事过去再说?”
出了这样的事,李家已经如惊弓之鸟,还不得巴结着红云好靠上刘家这棵大树?毕竟刘成金夫妇名声都不太好,她再和离只怕连刘永平的亲事也会跟着受影响。
刘成方微微点头,“我让你娘劝劝她。”
正在这时候,书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张氏十分焦急地开口道:“他三伯娘和他三伯都躺在床上了,说是头晕、恶心、肚子痛……我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
刘成方一下子站了起来,问张氏,“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氏道:“估计是吃蘑菇中毒了。”
“菁菁还在不在食百味?要不让她去瞧瞧。”刘成方说着,吩咐了人去找王菁。
原来,王卫平听了刘永安前几天的一番话,心里有些动摇,准备下场参加春闱。刚好刘成方去年年底的时候又给鹿鸣书院请了一名姓顾的大儒,王卫平要请教他学问,住在濠州是最好不过了,一大早王菁就和文氏一起去看房子了。
张氏其实挺希望王菁继续住在稻花香的,不过王菁觉得既然有发生通货膨胀的可能,不如多购置些产业,也免得银钱留在手里变成了废纸。
刘家下人到的时候,王菁和文氏夫妇正在一起用晚饭,听说这事忙放下筷子就往三房那边跑。
等王菁过去的时候,刘成方夫妇和刘永安已经在那里了,大夫还没请来,“陈大夫、黄大夫、胡大夫家我们都看过了,不知怎地全出诊了。说是赵家有个妇人生孩子,生了两天还没生出来,把大夫全请过去了。”
刘成金此刻正躺在门板上面,双手抱着肚子,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