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成方还要斗鸡,直把张氏给气晕了过去。
等她悠悠醒来,精气神都没了,“上一次押田,下一次只怕就是押房子和人了!”
王菁也这般认为,等到刘成方回来,就直接问他,“父亲真决定赢了郑家就不赌斗了吗?”
刘成方愣了一下,明显的不高兴,觉得刘菁只是捡来的闺女,不该这般跟他说话。
“若父亲愿意立下字据,赢了郑家就不再赌斗,我肯定会帮您。”王菁说道。
张氏冷冷地笑,“不赌?那除非是把他的手给剁了!”
刘成方知道张氏的火气为哪般,何况他想再跟郑庆文斗一次鸡不过是为了所谓的面子问题,再想到王菁曾治好了他这只斗鸡,自然愿意她帮自己。
“娘子说到哪去了,只要赢了郑家,我便永远不再斗鸡。”说着真找来了笔墨,拿了张宣纸,写下了,“之后只赌一次,无论输赢。若是违誓,自剁一手。”
张氏冷冷地把它收了,“也不用自剁一手,等你违了契约,咱们和离就成了。”
刘成方虽然喜欢斗鸡,但还不致于为了它去抛妻弃子,知道妻子有了心结,马上陪了笑脸,“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为夫怎肯为了小小斗鸡而违背誓言?”
张氏的脸色这才好些。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父亲何不使个人去看看,郑家是怎么驯鸡的?”小团子摇头晃脑地说道。
刘成方听了还真有点意动,特意带着王菁去了一次,但是郑家除了赶鸡,训鸡全在后院,连门都蒙了起来,平常人根本不可能看到。
他刚从门口路过,大肖氏就开始在大门口指桑骂槐起来,“有些人就是不要脸,看咱家的斗鸡养得好,就想来偷师学艺,小人行径!”说完又笑着对刘成方道,“亭长来了,屋里请。”
刘成方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提出看人家斗鸡了。
不过现在刚好快要收秋粮了,刘成方就给了郑庆文一些工作指示。
大肖氏留饭,他也没应。
“我记得亭衙好像离这里不远,父亲何不带我进去看看?”小团子说道。
她其实很少提要求的,况且又不是什么难事,刘成方就带她过去了。
里面收拾的还算干净,有时候刘成方中午也会在这儿休息,晚上太晚了也偶尔会在里面过夜,有灶台,有炊具。
“父亲何不捎个信给母亲,咱们在这儿住几天?”小团子说道。
刘成方也应了,反正郑庆文家离这儿又不远,想打听消息,还是住这边比较合适。
哪想第二天,小团子就笑眯眯地告诉刘成方,“父亲,你做了那么久的亭长,有没有爬过卧牛石?
刘成方知道小团子从不说废话,虽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还是在当天下午爬上了卧牛石。
站在高高的卧牛石上,郑家的后院看得清清楚楚,但郑家人却不能看到他,这个季节的槐树仍旧枝繁叶茂,里面藏个人一般不会有人注意,就算有人看到,也可以借口是在观看卧牛石。
郑庆文正在院子里驯鸡。
他跟前,正站着斗赢了红光的那只青毛鸡。
斗鸡爱好者对斗鸡的羽毛非常讲究,一般以青、红、紫、皂为上色。青色即乌黑的羽毛,正面带绿色的亮底,底绒为毛沙尾,这种鸡在圈内称乌云盖雪。
此时那只乌云盖雪正雄纠纠气昂昂地站在那里,气势正足,郑庆文马上又放出了一只芦花斗鸡,两只鸡很快的斗在了一处,芦花鸡很快的就败下阵来。
郑庆文让那只乌云盖雪休息了一下,又散了好几只杂毛鸡过来,转着乌云盖雪啄了起来,乌云盖雪左躲右闪,但就是不肯认输。
其实斗鸡也要气势,乌云盖雪刚胜了一场,这会儿气势正足,不仅不认输,找着鸡会还要啄那些杂毛鸡几下。
一般来说,斗鸡都会挑选那些毛短而稀的,以减少被对方咬住的机会,但郑家这些陪斗的杂毛鸡,毛都很长,轻易就被乌云盖雪啄下一撮毛下来,别的鸡群起而攻的时候,郑庆文就把那些鸡赶开了。简而言之,郑庆文就是专门在边上看着,让乌云盖雪去啄别的鸡,等一群鸡都怕了,郑庆文就不管了,任着乌云盖雪把它们一个个欺负得不敢过来。
乌云盖雪越战愈勇,难怪能一口气胜了宏光。
看到这里,刘成方不禁想起了他们上次的赌斗。
乌云盖雪登场气势十足,宏光虽然不怯场,但是刘成方根本没给这鸡做过这么专业的训练,每天不过是撵鸡和一些众周所成的训练方法。宏光大意之下失了第一场,等到第二场强打精神,不过是保持了平局。宏光这个时候斗志已经磨得差不多了,第三次勉强上场,直接被对方的乌云盖雪伤到了鸡冠,血糊到了眼睛里,根本不没办法再战。
为了脸面,香还没燃尽,他就直接认输了。
回头想想,他在训鸡上花费的时间并不比郑庆文少,但郑家却胜在心思巧妙。若不是阿菁,就算再比一次,他也一样会输。
认清这个事实,刘成方回去的时候心情就有些低落,“还是住在庄子上吧,那里住习惯了。”男人最重要的是脸面,他现在并不想见到郑家的人。
其实,郑家虽拿到了刘成方的田契,但田却荒在了那里。
不是他家不想种,只是不管种什么,都会被牛给吃得长不起来。
当然,这有刘家的原因,另外就是郑家离这些田的距离太远,就算有牛羊在地里啃,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