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的院子和靖海侯沈家只有一墙之隔,这边发生什么事,那边只要有心自然也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
沐阳县主也没想到刘永安二话不说就把人直接给丢出来了,不由暗骂了一声“蠢货”。
跟着的富嬷嬷却道:“刘永安只要咬定了是私闯进来的疯婆子,丢脸的还是惠康公主。”试问稍有点脑子的姑娘,哪会只带着两个下人跑到别人家里面闹事呢?
沐阳县主道:“你再去帮那蠢货一次。”
富嬷嬷飞快地出了府,向垂头丧气的惠康公主道:“据传闻,刘永安夫妇进京这一路,俱是和于相的大公子同行,于大公子很看重刘夫人,曾在进城的时候还特意再三邀请刘夫人住到于家。”
沐阳县主经常出入宫中,惠康公主自然认得她身边的嬷嬷,闻言柳眉一竖:“你是想告诉我那小贱人多招人喜欢吗?”
富嬷嬷道:“非也,老奴告知公主这等消息,自然是希望公主心想事成。”
惠康公主皱眉:“如何个心想事成法?”
富嬷嬷道:“您和安泰安主姐妹,您受了委屈,别人不帮你出头,安泰公主定会为您出头的。”
惠康公主闻言心中一动,嘴上却道:“本宫好好的,哪有什么委屈可言,你个老货休得胡言。”
富嬷嬷知惠康公主在她这个老妪面前拉不下脸承认被自己看不起的人“欺负”了,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
惠康公主反复地思索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跟着的两个丫鬟却悄声道:“公主,路上人的都在看着您哪。”
惠康公主:本宫虽然不是京城第一美女,但长得也不差,还怕被人看不成?
这么一想,直接控制了马速,索性在街上漫步起来。
“那女的不是有病吧?怎么把脸上弄的像猴屁股似的?”有人特意盯着惠康公主的脸说道。
她这才想起来,刘永安往她嘴上甩了颜料,她当时只想着找回场子,并没顾上这件事,后来又遇上了富嬷嬷,只想着报仇,也忘了自己脸上有东西了。
这会儿被人这么一奚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惠康公主心里又暗暗给刘永安记了一笔。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要说她蠢吧,毕竟也是宫里长大的孩子,从小见的阴私多了去,总想着刘永安被夺了官职,见了她这个公主必定要奴颜婢膝地求着她不可。哪想到人家软硬不吃。
说到底,她只是太轻敌了。
但安泰公主的脾气她是最清楚不过了,当下也顾不得脸上的颜料,策马回宫了。
让下人一打听,知道安泰在御花园里扑蝶,她便迫不及待地净了面,重新换了新裳过去了。虽然被安泰热讽冷嘲的一番,但也把富嬷嬷的那番话给露了出来。
安泰公主生平最在意的就是太后的娘家侄孙于正昌了,他们之间虽然隔着辈分,但二人的情分远非一般人可比。
现在偶听得有人对于正昌有非份之想,安泰公主不悦极了。
“听说阿昌回京的时候,有个女人对他纠缠不休,你们去打听打听有没有这事。”安泰公主吩咐道。
没想到一打听一个准。
“于大公子称刘夫人为‘表妹’,特在城门口邀了她去于家居住,刘夫人拒绝了,于公子说动于相将于家的一处豪宅送给了她。”
当然,这消息不用问,全是沐阳县主透露出来的。
这还了得!
安泰公主当时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但她毕竟跟惠康公主受的教育不一样,立即命人查清了刘永安夫妇的资料。
“惠康这个蠢货,简直把公主的脸都丢尽了!”安泰公主脸色铁青地说道。
她看不起惠康公主,但并不代表就会由着人来这般欺辱惠康。
刘永安和王菁却不知他们已经被人惦记上了。
“外面春光这般迷人,妹妹为什么天天躲在家里绘画呢?”刘永安摇头道。
王菁:你现在刚刚失了官职,我们这个时候出门,肯定有要被热讽冷嘲,还不如留在家里等流言平复了再说。
“咱们留在家里,岂不是更自在些?京里人又多,出去也没什么看的。”她说道。
刘永安:“咱们不出门,人家还以为咱们怕了呢。”
对于这点,王菁是赞同的。
又不能一辈子不出门,这件事他们迟早要面对,倒不如趁现在解决了,反正刘永安也算是为了她才拒绝了太后和皇上丢了官职的。
“你要是想出去看看,咱们就骑马,小白好几个月没出去过了。”王菁道。
一般人就算想找碴也赶不上小白的速度,这样也可以避开一些无谓之争。
刘永安向来不肯逆了王菁的意,自然是同意了。
等吃过早饭,夫妻二人一人骑着一匹马就出城了。
“出来游玩的人还挺多的。”王菁望着川流不息的马车说道。
刘永安:“今天是三月三,要不我们去河边看看?”
王菁十分意动,自打他们上京开始,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似乎没完没了,去河边洗一洗,去去晦气也好。
他们骑的有马,速度很快,不多时就到了潞水边。
大周本是一个民风开放的国家,每逢三月三、七月七、九月九就是未婚男女相看,已婚妇人会情人的时候,河边早已经有许多人了。
有不少农家小子们已经光腚在河里戏水,鸭子、鹅在水里游来游去,又有不少姑娘们在水边洗荠菜,据说这一天佩戴了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