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安着双喜送乔朝阳羽扇的时候,已经考虑到乔朝阳这个时候在鹿鸣书院读书,这礼物必定是刘氏代收。他的目的也就是想看看刘氏会怎么应对这件事。
听到刘氏把茶盅砸了,他的嘴角就弯起来了!
让你装!知道心疼了!
他早打听过了,五姑那房虽然早搬到了府城居住,但之前日子过得并不是很好,他们能在府城站住脚,不过是借了乔家的势。更知道这位五姑在乔家并不像她所表现的那般受人看重,一直到乔朝阳中了秀才,日子才好上了许多。她手里并没有多少钱,一百两银子不知要省吃俭用多久才攒齐的呢,为了充面子拿出来买桃光李,过后可不是要恨上他们家?
“你为什么会走到了院子里又折回去了?”难道你是小爷肚子里的蛔虫?
“姑太太听了小的报价之后,脸色不太好,小的还没来得及将扇子拿出来,姑太太就‘送客’了。小的一直想着少爷交待的事还没完成,就卯了股劲儿又进去了。不是小的不想早些拿出来,实在是姑太太没给小的这种机会。”双喜说道。
唉,原以为这差事挺容易的,没想到这知府老爷家的门还真难进啊!
“这事你做的不错,等我禀明师父,你就可以跟着我练武了。”刘永安说道。
双喜激动地应了。
刘永安转身去见了张氏,将乔家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末了又道:“我猜这位姑太太只怕还要闹腾一回才罢休。”
张氏笑道:“好好的读你的书,练你的武去,咱家不找事,但也不会怕事,凭她怎么闹腾也没用。”说完又吩咐道:“这事儿就不要跟你妹妹说了,小姑娘家就该无忧无虑地长大。”
“是,万事还有爹跟娘呢!可是上次不是在爹跟娘面前,大舅母跟俩表妹都笑话妹妹是‘野丫头’?”刘永安说道。
张氏照他屁股就是一巴掌,“好啊你!敢跟老子顶嘴了!你爹跟你娘没动作,不就是想让你在妹妹面前表现一下兄长的气概?你倒为这事儿怪上我了!”
原来话还可以这样说!
刘永安皮厚,也不怕被打,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才道:“那娘就把这事儿交给我,我保证让您满意。”
他越长大,严肃的时候眼中的冷意就越明显,连张氏见了都有些动容。
“有一点要求,只能用口,不能动手!”她交待道。
“行。若是我那五姑打妹妹贮存桃子秘方的主意,娘就交给我来办怎么样?”他问道,“就算别的人来要这个,你也交给我,行不行?”
“你该不会是防着你舅舅他们?”张氏问道。
“哪能呢?我在外祖家住了好几年,舅舅们都对我不错。我这不是长大了,想给您分担些俗务。”他皱眉道,“但是,您不觉得我舅母和表妹她们做的事,是在往我外祖父脸上抹黑吗?”
看看这话说得多大义禀然!似乎上次他编花环让菁姐儿皮肤过敏,被打之后将一年没跟一家人说话还是昨天的事。
不知不觉,儿子就长大了!
张氏眼里酸酸的,但更多的是欣慰,转眼她又“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你这孩子,跟你娘说话,这么紧张做什么?”
刘永安一脸严肃,“娘说笑了,儿子哪有紧张?”
张氏笑得越发开怀,指着他道:“你不紧张,干嘛把拳头攥得这么紧?你每次一紧张就这样,你是我生的,我还不清楚你。”
刘永安当即把手松开,道:“那娘到底同不同意呢?”
“行,办砸了小心你的皮!”
张氏话虽这般说,却想着刘梅和好歹也是知府家的儿媳,应该不致于做出张口硬要亲戚家东西的事来。
岂料,她这次还真的太高看刘氏了。
风姿绰约的刘氏,在中元节的前一日,借着祭祖的名义回了刘张湾,并且在这一天,带了一大帮人来了王菁家。
“四嫂,你们家卖给我的一两银子一个的桃子长哪儿在?能不能带我去见识见识?”刘氏说道。
她虽是在笑着,脸上却带着不屑。
张氏还没开口,早有想抱知府家大腿的人跳了出来,“侄媳妇,你们家不是才挖了许多金子出来,怎么还这么钻营,他五姑怎么说也不是外人,亏得他家哥儿年年来你家都带了一筐桃子。你们才种出桃子几天,就把生意做到亲戚的头上去了。到时候人家不笑话咱们刘家只认臭铜不认人?”
说话的是刘成方远房的堂叔,行九,远在刘成方做里正的时候就是有名的交粮困难户,每次收粮都是刘成方带了永禄他们自己去粮仓称的。若说刘张湾哪个人最恨刘成方,非他这位九叔莫属了。
这老头昨天就被刘氏的一盒糕点给哄住了,答应今天无论如何也要为她出头的。
刘永安道:“九祖父的话说岔了。五姑太太已经出嫁,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对咱们刘家来说,她从出嫁那天起就是外人了。乔家表哥给我家妹妹送桃子是夏天,桃子随处可见;我妹妹回礼却是冬天,可以说整个大周除了我家,根本没人能拿得出来桃子,你们在座的,哪个冬天没吃过我家的桃子?我到底有没有找你们要过钱,大家自己最清楚不过。其实就算乔家,我们也是准备送的,是五姑太太自己专门着人送了银票过来。买卖这种事,我卖她买,跟九祖父有什么相干?您要真想管事,旁的不说,首先得把五姑太太好好管一管才成!”
刘氏一怔,难道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