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朝阳就把那耙子拿出来,告诉拦着问的妇人,“就是用这耙子耙的,街上有卖的,大婶去买一个试试就知道了。”
等人走了很远,那妇人突然道:“刚才和我说话的人是乔探花!”
另一个妇人道:“难怪长得那么好看,原来是他!”
还有人道:“我早说了乔探花是咱大周第一美男!”
……
说笑声远远地传到马车上,红英笑着悄声向王菁道:“我就说表哥长得好看,你还偏说不是。”
王菁笑道:“表哥只怕更喜欢人家夸他有能力。”
红英若有所思。
等到下车的时候,婆子一把放脚的凳子拿过来,刘氏快快地跑过来扶了王菁她们下车。
这一回,别说乔朝阳惊讶,就是王菁都有点受宠若惊了,倒是红英嘀咕了一句,“谁知道等下又出什么幺蛾子。”
乔朝阳只好又耐心地跟他娘沟通了一番,专捡他娘最在意的事说了,“菁妹妹是我请来帮忙的贵客,她父亲又是我的顶头上司,娘帮我看着点,别让那些下人们怠慢了她,万一四舅不高兴,年终考评给我评个下等,你儿子这辈子就在知县上呆着了。”
刘氏忙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儿辛苦了,娘这就叫人摆饭去。”
吃饭时又不停地劝王菁和红英,热情得不像话。
王菁总觉得这位五姑太太的心思异于常人,万一闹什么事来倒是让乔朝阳尴尬,索性开口道:“估计那松香一时半会儿也采集不到,不如我先回去,表哥若是得闲,把栎树帮我送过去。”
乔朝阳就问她要多粗的树,王菁道:“太粗的也浪费了。”刚好抬头看到屋顶上的檩子,就着指道:“那般粗细就差不多了,也不用太多,先拉一车吧。”
等到王菁她们一离开,刘氏忙将乔朝阳拉到了一边,“你怎么给菁丫头那么多木材,栎树可是好多东西,难道是要打家俱?”见儿子板着脸,又干笑道:“我就问问,你若想娶她我自是不会有意见的。”
乔朝阳的脸色更难看了,“娘想多了,那为的是公务,相信过不了多久娘就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了。”
刘氏点头道:“公务。对公务。”那山林不是自家的,就算要送东西也得有个名目才行啊。
好吧,还是儿子能干,她明白了。
乔朝阳道:“就算你儿子想娶人家,也要等到下了定之后这话才能往人前说,不然人家姑娘的脸往哪搁?”
言外之意,在说她败坏了王菁的名节。
原来在儿子心里,那野丫头比她这个当娘的重要多了。
刘氏忍了又忍,还是把这口气给忍了下去。
“不就是个抱养的丫头,若不是你喜欢她,娘还真不想让她进咱们家的门!想定下来还不简单?娘这就请个冰人去给你提亲如何?早些娶过来,你身边有个人伺侯着,娘也放心一些。”
“她今年才十三,四舅肯定不会让她这么早嫁人。最起码也要等到及笄才成。”乔朝阳不慌不忙地说道。况且定远的条件这般差,他不想这般委屈了她。
他娘不是一向不喜欢菁妹妹的吗?今天热情得过了头。
聪明如乔朝阳,很快也感觉到似乎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
突然间,他心头一动,背着刘氏将下人招呼到了一起,“可有什么人今天跟太太接触过?”
大家都说没有,唯有刘氏的贴身丫鬟喜鹊道:“太太上午出去了一次,有个姑娘拦住了她,两人躲到一边说了半天话,太太没让我跟着。”
乔朝阳点头。
若是这样,倒也说得通了。
估计他那妹妹,之前说得好听,忍耐了几天,终是迫不及待地找上门来要跟她娘相认了。
其实,就算乔心妍不出面,他也会找个时机让她回来。可就算要找时机也不是现在啊,这道案子本来就还僵持在那里,若她回来了,他们弹劾华万言的折子算怎么回事?况且当时是用死囚换的她,若她回来了,女尸案自然要继续查下去,一环扣一环,很容易就查到他这个知县头上来。
更重要的是亲人的背叛,这件事她们居然就这么背着自己做了。
怪不得他娘这会儿会对王菁那么好,她那般做就是想让自己高兴,继而把乔心妍接回来吧。
若真的可以接回来,他会不动手,任她一个人在外边?
乔朝阳觉得异常疲惫,可又不能放任不管。
思来想去,唯有先让乔心妍离开定远,大家才可能高枕无忧。
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让她一个姑娘家独自去陌生的地方生活他又有些于心不忍。不知不觉他竟无意间到了王菁的门外。
好在冬日昼短夜长,她并没有睡下,正坐在那里打棋谱。
杜鹃忙给乔朝阳沏了杯茶,他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妹妹想下棋,何不找我?”
王菁道:“表哥现在是忙人,不好总打扰你。”
乔朝阳笑道:“不如我们手谈一局?靠打谱所悟终是太慢了些。”
王菁道:“表哥赐教,求之不得。”
不下不知道,一下吓一跳,王菁自觉棋艺还行,哪些才走三步就被乔朝阳逼入了死角,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要不这次我让妹妹三颗子?”
实力相差太悬殊,王菁也不扭捏,讨价还价道:“五颗。”
“五颗就五颗。”乔朝阳笑得风轻云淡。
哪想过了一会儿,王菁又输了,不过也悟了不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