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帮我什么。”长渊的讽刺,有些让人禁不住的难受,他是最了解我状况的人,所以即使他只是这样简短的一句话,已经如同鞭子抽在我身上,留下血淋淋的痕迹一般了。他并没有按着我的示意坐下,反而在宫内转了一圈,四处打量了一下,“这就是陛下给你的无尽宠爱吗?”
我明白他的意思。
“还以为你舍了二公子,跟着陛下是能有多好的日子过,可还不就是这样,被关在一座精心修建的假山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长渊接着说,冷笑着,“这就是陛下的宠爱吧。”
“你找我到底是什么事。”我坐了下来,不怎么去计较他带刺的话。
“好歹姐弟一场,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为了什么。”长渊收起笑意,又冷下脸来,“如果说你是为了陛下抛弃二公子,不是应该过得更好的吗?又怎么会在疼爱你的陛下跟前,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你在同情我吗?”我轻轻笑出声来,即使长渊误会我,恨我,可是看到我这样的下场,他的言语之中除了鄙夷和不屑,还有一些不易察觉的情绪,他仍然在关心我。
“谁要同情你这样一个阴险狠毒的女人。”长渊否认,又转过头去。
“是吗。”我苦笑,“一开始是真的很喜欢那个人,想要和他厮守一辈子,可奈何我与他不同,与这世上太多的人不同。我放弃了自己所执着的事,变成了一个柔弱无能的人,但是我发现我错了,他需要的,并不是这样的我。男人的一辈子可以有很多的女人,而女人的一辈子跟了一个男人就不能再变,我宁肯不是和他在一起,也不要践踏我的感情,哪怕我知道我再喜欢他,可是我更加清楚,这样的喜欢经不住一天一天的磨炼,终究会被消耗殆尽的。”
长渊听了,有那么会儿的犹豫,不知他是听懂了还是没懂,或者他没懂,却在装懂,“所以,女人都是这样?根本不给别人去证明的机会。”
我笑了,我知道他在说寒月。
“寒月怎么样了。”我问,“她回去了吗?”
长渊听到寒月的时候,表情很难看,像是僵住了,“她走了。”
我点了点头。“也好。”
长渊不解,他仍以为我在庆幸,生着闷气哼了一声。
“对了,你来到底是为什么。”我想起刚刚的问题,知道长渊就算再冒失,如果没有特殊的状况,他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硬闯到我宫殿里来的。
“云太妃让我给你带句话。”长渊想起更重要的事,才恢复了些理智,他瞧着周围小声说,“云太妃约你在花园的亭子下见。”
云初?也难怪长渊和我斗着气也会跑这一趟了,他素来敬重元珏,更何况托他帮忙带话给我的人是元珏的生母,这也就不奇怪了。“她有没有告诉你,是什么事?”
长渊想了想,“云太妃没有交代其他的,只是她那时随口提了一句,好像是什么宫的,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哪个宫苑吧。”
哪个宫苑?不对,云初提起的应该是宫,也就是宫珲。看样子云初是找到了宫珲,只是她约我在花园见的话,我该这么甩掉门口的那几个守卫呢。“你是怎么来的?”
“走着来的啊。”长渊说道,像是被我突然问蒙了,“你要做什么。”
“把衣服脱给我。”我道。
长渊的脸色更难看了。
没多一会儿,我故意和长渊大吵一架。换上了长渊的衣服,低着头避开了那两个人走了出来,一甩袖子让他们误以为我就是长渊,然后起身向山下走去。
以我的体力从山上走到花园,的确多费了时间。到了花园,云初所说的假山下并没有她人在哪儿,我四处张望着,心想她该不会等不及走人了吧。亏了我怕耽搁时间紧跑慢跑,气都没有喘匀。
不该啊,按道理说,我虽然比正常的时候脚程慢了许多,可是加紧赶到这里来,也没有耽误太久,云初既然都不怕麻烦地让长渊特别去知会我,又怎么会连这么点时间都等不及了呢。
不对,有动静。
我隐约觉得,一边好像传来些微弱的声音,像是两个人在争执着什么,只是听到动静,可能离我太远,具体说了什么我听不见。
该不会是云初在等我的时候被人发现了吧。
我这么想着,就悄声凑了过去,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在吵什么,可是越凑近越觉得不对劲,这声音不是云初,而是……而是,姜延?!
“……你就那么在意她么?在意到你可以不顾一切的去帮她毁了整个人世间吗!”姜延在说什么,听起来有些激动。
我以为他看到云初的那时,就已经算得上是他最失控的时候了,只是他……他为何这个时候还在宫里?他到底在和谁争执?
“你明知道我对你……”依旧是姜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力。
“你最好弄清楚自己的身份。”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居然……居然是凤凰!
姜延在这里是同凤凰争执的?!怎么……他们……
“身份?!”姜延苦笑着说出这两个字时,不难听出他很绝望,“难道你从没有一刻是对我……”
“没有。”姜延还未说完,凤凰就打断了他,“涂涯,你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罢了。”
凤凰她……
我猜的没错,似乎有些事情和我的猜测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