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宴席散后,我乘着步辇由长渊亲自护送返回落香山,长渊等到看不见他们的时候,才上前与我并行,“你说她会信吗?”
“不会。”凤凰不可能一点都不怀疑的,只不过是在我和姜延之中,她倾向于我而已。“只不过这会儿,她还没来得及怀疑我而已。”
长渊慎重思虑许久,才问,“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停。”我叫住了抬步辇的宫人,他们立刻停了下来,轻轻将步辇落在地面上,我抬起手,长渊上前扶我从步辇上走了下来,才回过头对那些宫人道,“你们在后面跟着吧,本宫想要和长渊说说话。”
“是,夫人。”宫人退后。
我和长渊慢慢向前走着,宫人抬着步辇,远远地跟在身后,不敢上前冒犯。
“今日宴上,你可有看到元珏的人吗。”我说。
长渊想了想,起初并未在意,“没有,墨阳王的人还在城外,怎么可能会看到呢?”
我陷入一阵迷茫之中,的确也清楚,元珏此时应该还在城外,可是今日的事虽然宴上有人为难,可毕竟进行的实在顺利、我总是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或许……
“阿姐,你在想什么?”长渊这时才觉察出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元珏可能出事了。”我坦然心里的不安和自己的怀疑,这种感觉愈发强烈。元赫病倒,祭司设宴,若元珏和熊烈在一起,恐怕一定能感觉到这件事里的不妥,驻守在城外的大军也该有所动静才是,只是今天这一切都太过于安静了,才让我隐约觉察出真相来。
“出事?”长渊听了这话也开始紧张起来。
“从元珏带人回城,却偏偏不入城门开始,我就在怀疑这件事可能另有内情。从那时到现在,算起来将近快要一个月了。若这军队当真是元珏所率,他不可能这样鲁莽,城内外对大军围城一时议论纷纷,他也不会充耳不闻,任由猜测恶化下去对他更加不利,而且云太妃遭人咒杀,依着元珏的脾气断不会隐忍不发,他若有所图谋,今日宴上也该看出来些端倪了。可是这一切都太过平静,连你都没有看到任何与他有关的人在场,那就只可能是,”我侧过头看着他,“以他现在的情况,恐怕难以安排这些。”
“阿姐,你的意思是?”长渊隐隐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恐怕在这之前他压根想都没想到元珏可能出了事,“墨阳王难道此刻并不在城外大军里?”
我回过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宫人,他们并没有特别留意我们。“没错,如果元珏现在不是让人控制住了,恐怕今日他必定有办法进到宫里来,为云太妃的死找出真相。可既然他没有出现,恐怕他现在的处境也并不乐观,我担心的是,也许从一开始大军驻守城外,他就已经出事了。”
“那怎么办?我现在就去查探清楚。”长渊心急,说着就要走。
我一把拉住了他,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冷静下来,拉着他继续往前慢慢走着,“你现在出城,只会打草惊蛇,让人发现我们已经知道真相了。”
“阿姐,我不能眼看着墨阳王出事而不理。”长渊向我证明他搭救元珏的决心。
“我知道,可是现在一切都不能冲动,否则你不但救不了他,反而还会害了你们。”我叮嘱长渊不可以冒然行事,怕他再鲁莽,使事情变得更加棘手。
长渊闻我此话,稍稍冷静了些,他轻声问,“阿姐,你是不是有主意了。”
我轻点了下头,“只是有了些想法而已,还不能确定能不能行。之前熊烈曾经来找过我,那时我只是稍微有了些感觉,觉得他们和姜延之间并不像表面那样过得去,熊烈即便再高傲自负,他也是有些能耐的人物,姜延对他究竟是否存有异心,他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一次他来,便是问我元珏大军的事,也算是给我提了个醒,现在想来,恐怕他早已怀疑元珏不在大营之中了。”
“渠熊大王?熊烈他来找你做什么?他还和你说了什么?有没有说到墨阳王现在……”长渊迫不及待。
我摇头,让他不要太急躁,免得让身后跟着的宫人看出异样。“他并没有明说,可我也给了他办法,只是这些时候都没有再听闻熊烈的任何动静,我怀疑熊烈可能也出事了。”
长渊的神色恍惚不安,“是姜延?”他深吸了一口气,“阿姐,你说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你在殿前候着的时间久,可有听说过元珏最后的消息是从哪儿发出来的?”我想了会儿问。
“垣城。”长渊不假思索地回答。
垣城?!“那岂不是……那岂不是离沈水很近?如果我没有记错,姜延的芙蓉山庄就在沈水,如果元珏最后一战是在垣城,大胜之后接到了元赫的旨意返回木城之前,就在沈水出了事的话……”
也就是说,在一开始,就不是元珏带军返回的。
是有人故意设计了这一切,让所有的人误以为是元珏率军围城。如果在这个时候,元珏一旦有什么意外,恐怕世人皆会以为是元赫派出的秘密杀手所为。
“墨阳王虽然率军一直在前线抗击夷部人,可是那段时间,姜延却可以自由往来木城和沈水。而且……”长渊说着,看向了我,“而且那时候正逢你传病危,墨阳王在接到陛下旨意之后,自然会想要去找姜延询问清楚,如果墨阳王是在这时候出了事的话。那么带着大军返回的不就是姜延?”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