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崎无碍,自觉有愧,劳王后挂心了。”
“是么。”我点了点头,放心了,“如此便好。当年我曾托高大人的事,如今看到御儿,便想与高大人道一声谢。”
高崎却没有应声,只是低下了头。
“高大人见摄政王躺在床上并不意外,是否因为他并非头次如此了?”我看高崎的态度,猜测他大抵是见过元郢昏厥的样子,只是不确定他究竟见过多少次才能做到今日这样从容应对。
而我更想要知道的是,元郢到底昏厥过多少次,为什么会昏厥。
高崎却是丝毫不动容,道,“王后若想要知道,不妨等摄政王醒来亲自问他的好。”
听他说完,他不再给我发问的机会,而是直接退了出去。
高崎的确什么都没有说,可是他却给了我最想要的答案,亲口告诉我,元郢会醒来。
莫名松了口气,看着房门重新关上,我才回过神来继续盯着元郢,看着他袖口上的奇异纹路发呆。
他为何会昏厥?之前又是那样一副头痛难忍的样子,是和他失忆有关吗?或者,和他当初莫名其妙失踪有关系吗。这人,如今怎么竟也是这幅样子,记得当时……
“是独角兽。”本该躺在病床上昏睡着的人却突然开口说道。
我一惊。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心里有种不知名的情绪,在慢慢地被唤醒。
有些记忆,在尘封了多年后,竟然……
是独角兽。
我笑了,对上了他的眼睛,有些想要哭出来的冲动,抽了下鼻子,死撑着一双发热的眼睛,接了下去,“啊,是独角兽啊。”
元郢也笑了,“阿音,我回来了。”
我点了下头,“终于想起来了么。”
眼泪不争气地掉下,终于,我等到了他。
元郢一手仍牵着我,一手撑着身体,有些费力地坐了起来,才探手过来,拭去滑落我脸颊的泪水。“怎么能忘呢。费了那么大功夫才找回来的人。”
是啊,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找回来的人,为了在一起,受了多少折磨,怎么能忘呢。
“你竟也沉得住气。”元郢牵起我的手,放到唇边,在我手背上轻轻吻下。
“是因为想起来以前的事,才会头疼得昏过去吗。”我仍是有些怀疑。“到底都想起了什么,要用这么久的时间。”
他看向我,然后又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很认真地想了想,调侃道,“想起你以前的样子了。还是小孩子时的样子。”
“戚。”我冷哼了一声,趁他不妨猛地抽回了手。
“为什么呢。”他探头过来,看着我,细细思考着。
“什么,为什么。”我一时不懂他的意思。
元郢也不急着解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了床榻上,慢条斯理地说,“第一见你的时候,你还在襁褓中,我便认定了你会是我的女人。第二次见你,在深山中你狼狈不堪,我却不得不开始怀疑有些计划是否会如愿进行。第三次见你,你居然身着盔甲力抗韶军攻城,我竟头一次看见女子着戎装的样子,不由得被吸引住了。第四次见你,你傻乎乎地竟把一切都忘了,我心想说这样也罢,至少能与你重新开始。可为何……”
可为何?
“可为何即便我失去了记忆,却在记起你之前,又爱上了你一次。”半是顽皮半是认真,藏了些苦涩,却多是无可奈何地笑意。
我舒了口气,终于确定了眼前这个人的确是他回来了。
只是没好气地回道,“你在我身上花费了那么多的功夫,若是自己中途忘记了,不觉得亏得很吗。”
“看来要早些见到皇甫宣才是。”元郢突然一副很苦恼的样子,“谢他曾守信代为照顾,也要请他归还这个女人才行。可是在那之前,还有件更麻烦的事。”
更麻烦的事。
我看元郢神色有变,忽而暗沉,不怎的高兴,细想了一下,便明白了他所说的更麻烦的事。
的确,没有比这在麻烦的事了。
“你们怎么又在一起。”
门毫无防备地被推开,御儿站在门口,大步走了进来,见我与元郢在一起,大声责问。
我不禁看向元郢,刚刚还在说的最麻烦的事,现在已经摆在眼前了。
该如何向御儿说明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呢。
“娘娘为何与他在一起。”御儿见我们都不说话,几步走上前来,抓着我的手臂要带我离开。
“御儿。”我出声呵斥。
“待晚一些,我再亲自和他说罢。”却又是元郢先开了口。
似乎他并不希望我现在就把一切告知御儿,恐怕他父子间也有心结未解。也好,由得他吧,总是要他自己想清楚,亲自和御儿说比较好吧。
“为何南埕帝君派人迎娘娘回南埕,你却一再推脱,将此事对我和娘娘隐瞒呢。”倒是御儿先行责难,听他这话,我方才明白他刚刚气冲冲地进来是为了什么。
可是,皇甫宣派人来迎我了?
“此事稍后再说。”元郢显然不希望我知道这件事。
“为什么?”御儿紧追不舍。“若非南埕来的人直接找来见我,我和娘娘现在都还不知情。你将人安排在行宫两日,却提也不提,是不是别有居心故意拖延。”
元郢叹气,道,“是又如何。”
御儿更加恼火,“眼看二国局势非常,你却在此时做出这种事来,岂不落人话柄。”
“那你倒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