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的冤枉,天大的冤枉啊!”别看高威平时生的虎背熊腰,耳阔面黑的一个大汉,但现在就不同了,带上枷锁,委屈的跟一个大姑娘似的,隔着牢门柱子,哭丧着脸,
“来,高大哥,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也进来了?”楚寻语抓了一把稻草,垫在屁股底下,席地而坐。慕缘和望尘左看看又看看,第一次关大牢,也没经验,只好有样学样,也弄了两堆稻草跟着楚寻语一起,并肩坐下。
高威长叹一声,就靠着柱子,半蹲了下来,说起了事情经过:话说前一段日子,高威接了一趟镖,其实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就一个包裹而已,里面放着的,是一些生意上的文书,挺重要的,雇主是太原粮行的一个员外,为了保障生意往来,就雇了高威这样的好身手来送货,给的价格也还不低,高威一看,担子又轻,银子还不少,自然乐呵呵的答应了,自己也不敢耽误,一路从太原翻山越岭,披星戴月,赶到了徐州城的“大通粮庄“。
大约在半月以前,高威正式进入了大通粮庄的大宅门,结果一看,真是巧了,这大通粮庄的老板,也就是这次的接货人,竟然是姓高,竟然就是自己家的一个远方表情,按辈分,还要叫一句四叔。当年战乱期间,四叔被两朝军队一冲,给打散了,也不知道流落到了哪里,谁想此人倒也是个生意上的好手,流浪来了徐州,就地乘乱经营粮食起家,不过数年,也算是家大业大,小富一方了。
叔侄久别重逢,自然少不了一阵寒暄,长吁短叹,高老板看自己的侄儿现在跑江湖,也于心不忍,就和高威商量,要不干脆留下来算了,做个粮庄的押粮把头,总比在外面寄人篱下要好的多,毕竟都是自家人,也好有个照应。
高威自己到无所谓,打小爹妈去的早,山东老家里,就剩下一个妹子,前些年还出嫁了。自从两朝战争结束以后,天下大定,自己的军队也就散了,字虽然是识得几个,但也做不了什么文职,只好扛着大刀,投奔了汉中镖局,跑上了江湖,四海为家,不想今日碰见了四叔。四叔独自一人在徐州创业起家,没什么亲戚可言,老婆也是后来当地娶的,所以看见高威很激动,给的条件也好,让高威每年只需要按时带队到应天江南那边,押送新收上的粮食就行了,每月柜上给支十两银子,花红还另算呢。
这条件太好了,打着灯笼都难找,高威掰着手指头一算,这敢情好,江南又近,人又不幸苦,银子又多,生活保障高,这样过不了几年,就能娶上个黄花大闺女做老婆,还能生个大胖小子,于是就屁颠屁颠的答应下来,准备过两天托人去汉中总镖局送个信,消了自己的镖师登记,就可以安心的留在这里了。
谁知道第二天,四叔老夫聊发少年狂,看见失散多年的侄子,心情大好,一大早,非要拉着高威去城外打猎,打猎这种事对于高威来说,那还不跟玩似的,于是数十个家丁,牵着四条猎狗,一路纵马就到了城郊树林中。
在这片树林里,大伙一起猎兔抓狐,不亦乐乎,谁想在林中,看见一女子被四个男人持刀追赶,四叔心善,于是让高威带着手下家丁把她救了。赶走了歹人,在仔细一看,这女子端的是天生妩媚,一副娇小的身材,典型的江南女子打扮,自称叫小蝶,说自己是无锡一带来的,到徐州找亲戚,可是半路上遇了歹人,幸好得救了。
四叔连忙让下人拿出些食物和水来救济她,同时将她带回城中找亲戚,别说,这小蝶报出了亲戚家的地址以后一看,徐州城里还真有这么一条街道,也真有这么一户人家,不过早在数年以前,就因为走水起火,给烧干净了。
小蝶伤心之下,就要回家,四叔不放心她一个姑娘家独自上路,于是留她小住几日,在准备让高威护送她回无锡。本来没什么事情,但是惟独高威这个大老粗看出了问题,原来这女子自从进了大通粮庄,对别的人还好,都很客气,却惟独对自己一直都是惊恐不已,好生怕他。
高威是个粗汉子,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身高马大,天天抗大刀,吓着人家女孩子了,结果无意中发现,这小蝶总是对自己的腰间有意无意的一瞥,目光中闪烁着惧意。这下高威再笨也明白了,为什么?因为自己的腰里,一直揣着那把公孙莫难的小石斧呢。
这把小石斧还是当年在太原城外,楚寻语大战蜈蚣精的时候,留给高威防身的,并且告诫过他,这东西来历不明,但是可以退避百邪,带在身上,就算不是修真者,也可以吓退那些一般二般妖魔鬼怪,让他好生保管。高威对于楚寻语的话,一向深信不疑,于是就找了布料和油纸,裹了个严实,藏在衣服里,平时不肯轻易示人。
现在这小蝶来历不明,一看小石斧就害怕,别人不明白,自己心里那是自然最清楚不过,摆明了她就算不是个妖精,也是个孤魂野鬼,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来四叔这里要图财害命。高威感恩,知道四叔带自己不薄,不能让他被害,可是又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小蝶是妖精,估计大家都会笑自己是疯子,而认识的朋友当中,只有楚寻语一行人才是仙人,才能斩妖除魔,但又不知道云游到了何方,这可如何是好,一时间没了主意。
思前想后,高威咬咬牙,决定拼一把,怎么说也不能让四叔给这妖女害了,于是五天前那个夜晚,特地吃上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