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蒙罄转身离开了,在女囚满是诧异的眼神中转身往回走,并没有料想中的使用酷刑手段,这让人很是不解,没想到这位铁血女将竟然放过了她。孙蒙罄走过不远处看守弟子的身边,两位弟子立刻施礼准备回去继续看守,忽然孙蒙罄叫住了他俩,问:“这几日都有谁来看过她?”
那两位弟子互相对望了一眼,便告诉了孙蒙罄这段日子里哪些人来过这里,孙蒙罄听了以后点点头,什么都没有说,直接离去了。
这一天上午无话,仅仅是众弟子在大营中整理东西,但是对于楚寻语的身份和那些魅狒的异动却都在互相议论,楚寻语已经被孙蒙罄软禁在中军大帐内了,有弟子在门外看守,在弄清楚他的身份以前是不会放他出来的,但是却没有人看见孙蒙罄,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过了半日以后,楚寻语独自一人坐在中军大帐中,总感觉这半日过于平静了,按理来说孙蒙罄在面对这么重大抉择的时候,应该会召集众人在这里商议才对,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着实让人奇怪,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伸头向大营外面张望,忽然发现昭然的弟弟昭诚行色匆匆的朝孙蒙罄大帐内赶去,楚寻语本能的感觉到事情不对,但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只好就这么继续看下去。
昭诚进了孙蒙罄的大帐,看见孙蒙罄坐在里面神色平静的看着自己,于是有些不安的搓着手问:“嫂嫂,你找我?”
孙蒙罄点点头,上下打量着昭诚,冷峻的目光扫视着他,盯的人家心里都发毛,忽然发话问道:“你是什么时候侵占昭诚身体的?”
“什么?”昭诚显然没有听清楚,“嫂嫂你胡说些什么呀,我是你小叔子,是真的,不是假冒的。”
“我再问你一遍。”孙蒙罄站起来,走到面前,盯着他的双眼,“你是什么时候侵占他身体的?”
“我……我没有……”昭诚不敢对视她的眼睛。
“回答我。”
“我……”昭诚咬了咬牙,低着头犹豫了半天,终于抬头说出了实话,“进来发生的第一次战斗前的那天,他是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之一,就在那个时候。”
“告诉我,你是因为这里压力太大而导致的胡思乱想。”孙蒙罄此时听见他说出实话反而不愿意面对了,似乎带着一点恳求的口气来否定这一切,“或者是因为你酒后失言才胡言乱语,又或者你是被魅狒施了什么术才迷惑了心智,你不是魅狒变的,是不是?”
“对不起,嫂嫂,我真的是。”昭诚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去。
“滚出去。”孙蒙罄抬起右手指着门外,但是藏在身后的左手似乎有点哆嗦。
“不是的,嫂嫂,你听我说,我是你的小叔子昭诚啊,这副身体,这所有的记忆都在啊,我愿意做你的小叔子。”昭诚连忙叫道,一脸情真意切的样子。
“你不是……你不是我的小叔子,你只是一只该死的、无脑的、想要吞噬我们的畜生!”孙蒙罄咬着牙咆哮出这几个字,然后高喝一声,“来人!”
门外冲进来几个守卫的弟子,孙蒙罄指着昭诚怒斥:“兵家弟子昭诚已然身陨,这厮是魅狒所化,混进我们队伍已久,把他抓起来,跟他的同类关到一起去!”
众弟子互相看了一眼,显得颇为诧异,但是并没有任何犹豫,立刻一把将昭诚摁倒在地,五花大绑和贴上数道符箓给拖了出去,昭诚一边被拖出去一边大喊:“嫂嫂,我是你的小叔子啊,我是昭诚啊……”
孙蒙罄看着他被拖出去的身影久久没有说话,帐篷帘子放下的时候,孙蒙罄瞬间瘫倒在地上,是的,她瘫倒在地上,无力而又绝望,一位征战沙场多年从未服软的铁血女将军,留给世人的背影像一座大山伟岸的她,轰然倒塌了,在常年以来经历过的那些战斗中,她失去了亲人、同胞、同门兄弟,甚至是自己的挚爱,所以这些年来她变的像寒冰一样冷,但是在内心深处,她却把昭诚当作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证明自己曾经爱过的印记,因为他是昭然的弟弟,每次看见他,就能想起昭然,就知道自己还有过“爱”,还存有最后的人性,现在连他也失去了,自己心理再也承受不住,这就好比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绝对的致命打击。
昭诚被七手八脚的拖出来,动静弄的实在太大,特别是昭诚嘴里喊的那些话,弄的司马昭之心——真是路人皆知,楚寻语是这支队伍里最了解孙蒙罄的人,他在大帐里伸头全看见了,当下立刻暗叫一声不好,孙蒙罄会不会出事。于是左右四顾,看看门口两个看守弟子的目光被远处昭诚闹腾的动静吸引过去了,连忙从大帐后面掀开一个缺口,自己溜了出去,去看看孙蒙罄怎么样了。
楚寻语来到孙蒙罄的帐外,对门口站岗的两个弟子谎称是孙蒙罄要见自己,于是两人也没有阻拦,自己掀开帐篷一角,立刻闪身进去,反手紧紧合上,果不其然,就看见孙蒙罄独自一人失神的坐在一个角落里,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埋着头一言不发。
“坚持住!”楚寻语小声叫了一句,连忙走过去蹲下身子,正要安慰她,孙蒙罄忽然抬起头看过来,这时才发现,孙蒙罄那张消瘦的脸庞上嘴唇在出血,是自己咬的,一直在憋着泪水吗?楚寻语不禁这样想到。
楚寻语连忙拿出一块干净的白布,要帮她擦干净嘴角的鲜血,刚把手伸过去,孙蒙罄一把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