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奇此时和宋祁坐在昆仑一处偏远的空中岛屿上的树林里,二人面对面坐着,靠在树干上,陈桃站在远处放风,陈奇拿出一只酒葫芦灌了几口,然后丢了过去,宋祁一把接住,又隔空抛还给他,说道:“不想喝。”
“瞧你那样,和当年没一点变化。”陈奇不耐烦的撇撇嘴,抱着酒葫芦说道,“当年就是这样,现在的你还是一点没变。”
“当年?”宋祁冷笑一声,“当年要是变化了,我就不会救下你,你也不会在今天给我找这么多麻烦了。”
“哈哈哈——”陈奇开怀大笑,然后把酒葫芦又扔过去,“你一定要喝,就冲你这句话,值了!”
宋祁白了他一眼,低头看看手里的葫芦,然后一抬嘴“咕咚咕咚”好几个大口,才喘出一口粗气,感叹道:“是‘海浪花’吗?好多年没有喝过了。”
“这只有我们大海上的儿女才能喝到,你是陆地上的,当然很少见。”陈奇又拿出一只酒葫芦“咕咚咕咚”灌了起来,似乎在发泄什么,喝完以后才一抹嘴,问道,“接下来你打算什么办?”
“没办法了,中原八俊是必须要重选了,明天你们就会接到通知,当然了,这都是拜你所赐,满足了吧。”宋祁苦笑连连。
“那是必然的。”陈奇笑了笑,“你总不能违背民意,但是我估计你不会就这么让步的,说吧,什么条件?”
“呵呵,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宋祁也笑了起来,“谈梦和狰的位置会重选,剩下的不会,就从来的所有年轻人中选出,如果对现有的六位不满的话,允许最后单独发出质疑,只要是合理的,最后被质疑的孩子就必须出手。”
陈奇那只假眼睛转了半天:“真残忍啊,那么多年轻人争夺两个位置,这就是你的策略?”
“没办法,总不能任凭他们胡来,毕竟魔道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江湖上有些人居心叵测,我们不能放任。”
“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你最好看看那个归来的思奕,他也许不一般,变得更强了。”陈奇圆滑的在暗示他。
“是吗……”宋祁若有所思的沉思起来。
“对了,好些年不见了,战争结束以后我们就没有再见了,这次一见面就给你带来了麻烦,看来我这个人不适合当老友啊。”陈奇打着哈哈。
“太累了。”宋祁摇摇头,“知道吗,我们昆仑历代掌门都没有超过百年的,就是因为坐在这个位置上要处理很多麻烦,看着我都烦,现在体会的更深,今年是第九十五年了,我打算处理完这次千辰会,明年就正式让位,潜心修行,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
陈奇点点头:“好吧,等你退下来,可以四处走走,到时候记得来南洋找我,知道吗?我在大海的深处发现了一种好大的好大的鱼,和山一样大小,呼吸是在头顶上的,神奇的不得了,我们可以抓一只过来烤了吃,味道一定很好。”
“呵呵。”宋祁笑了起来,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容,“真怀念当年我们年轻的时候,只可惜物是人非,如果我没有看错,恐怕你早就已经可以飞升了吧。”
“是的,八年前渡过天劫了。”陈奇点点头,“但是我一直用秘术压制着,不被天道发现,像我这种存在一旦动手露出气势,上天就会强行带你走的。”
“你为什么不走?”宋祁疑惑的问道,“这可是我们每个人的心愿,我们都要去的。”
“我走了,手下这帮无法无天的家伙怎么办?”陈奇反问一句,“你难道不知道我在一天骸谷依旧,只要我一走,骸谷必然大乱,这些家伙要是无人约束,会翻天的。”
“那你不能总拖着吧。”
“会走的,等我把一些事情安排好,我不会放任他们的,要知道一旦他们自由闹事,第一时间就会被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斩尽杀绝,约束他们反而是对他们最好是照顾。”陈奇也是有苦难言的样子,“其中最为头疼的就是我那个义弟,我当心他会自掘坟墓。”
“你义弟?”宋祁想了想,恍然大悟的说道,“哦!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叫‘陈祖义’的那个家伙?小时候总跟在我们后面满地乱跑的那个小屁孩?”
“是的。”陈奇忧心忡忡,“他是我一手带大的,但是他野性难驯,下手比我还狠,有时候事情做绝了就是在断自己的路,所以我必须要纠正他。”
宋祁摇摇头:“有时候不必太累,这是我多年的心得,因为天道是安排好的,就像你陈奇一样,可以让天下人闻风丧胆,但是在修行上却体会颇深,于是早就已经进军天道,而有些人却看不透一切表象,还在浑浑噩噩,这样的人我们在怎么帮助无法改变他们的内心,还是让他们自己去吧,让天道来安排一切。”
“是吗……”这回轮到陈奇沉默了。
“因为该放手的时候必须放手,我们总不能照顾他们一辈子。”宋祁爽朗的说道。
“嘿嘿,那是,清琼就是最好的证明。”陈奇嘿嘿坏笑起来。
“你真是个混蛋。”宋祁头痛不已,“清琼那孩子怎么会和你搅在一起,这是最让我担心的。”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陈奇看着远方的云海,“他的选择是对的,其实你我都清楚,只不过是因为我在,所以这让你们很不舒服,但是事情的‘是非对错’不能因为人的问题而发生改变,有时候,也要看看小辈们的意见。”
宋祁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