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寻语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处人堆中,身上还有些伤痛,不禁挣扎着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长灵哨,躺下吧,你受了伤。”一个有些熟悉的老者声音传来。
楚寻语侧目微微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发现身边坐着一个老者,酒糟的鼻子,破旧的道袍,满脸的皱纹,手里的酒葫芦,赫然就是酒鬼段莫悲,只不过他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悲伤的脸庞,头发也松散了许多。
楚寻语这才想起自己不久前被吴阐打了一掌,结果眼前一黑,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现在抬起头来看看,发现这里到处都是劫源门的受伤弟子,自己也在其中,摸了摸身体,发现断了一根肋骨,自己一向引以为豪的武修者强横ròu_tǐ竟然挨不住大神通者的随便一下子,这真是何其的讽刺。
段莫悲在身边静静的说道:“你是被我劫源门弟子送过来的,看你穿着本门的服饰,所以也把你当自己了,给你简单包扎了一下,手艺不好,别嫌弃。”他当年是见过楚寻语用活人傀儡制服陵殇的,所以也清楚他是出自药王府。
楚寻语苦笑一声,问:“前辈要杀我吗?”
“杀你?”段莫悲自嘲的笑了笑,摸了摸胸口,又叹息着回答道,“我现在自己也受了很重的伤,谁都杀不了了。”
“那前辈为什么要救我?”楚寻语又问。
“不知道。”段莫悲摇摇头,“我第一眼看到你被送上来的时候,就认出来了,人多,伤员也多,七手八脚的就把你也包扎了一下,现在想来,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见不得死人了,还是活下来好。”
“是啊,死的人够多了。”楚寻语坐了起来,看着两把剑都在身边就放心了,“这些天来双方都死了很多人,太让人心酸了。”
“当日在西宁州的时候,老朽看出你和我还有一段缘分未了,没想到是今天在这种局面下见面,真是人生疾苦、人生悲情啊。”顿了顿,段莫悲又问:“你为什么回来蜀山?”
“晚辈此来是为了向蜀山求一样东西,没想到卷入这场冲突之中了。”楚寻语也苦笑连连,“前辈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听从老天的安排吧。”段莫悲叹息一声,“都死了,伯光死了,吴阐也死了,无数的弟子都死了,我又能怎样?”
“蜀山那边也不好过,死伤比你们还严重。”楚寻语摇摇头,“就为了贵派的一个天源掌门。”
“这不是主要目的。”段莫悲摇摇头。
“哦?那是为什么?”楚寻语好奇的问,“方便直说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都到了这种地步了。”段莫悲便将在这场战争之初劫源门的担忧说了出来,楚寻语听了有些愕然。
因为楚寻语自己实在没想到还有这个原因,这一点元锋掌门也好,其他长老也罢,从未提到过想要借天源道人铲除劫源门的想法,不过劫源门的担忧完全是有理由的,这是一条进退两难的道路,谁都不敢冒风险把赌注全部压在蜀山的道德品行上面,万一要是掌握了劫源门功法精要,不出二十年,江湖上确实没有劫源门的容身之地了。
就在二人交谈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所有人都为之一愣,紧接着有劫源门弟子冲进来大喊:“攻上封尘阁了,蜀山匹夫被我们围困在那里了!”
一时间所有人哗然一片,不管是否是伤员都要挣扎着站起来出去看看,唯有楚寻语和段莫悲显得很例外,楚寻语知道蜀山弟子顶不住是在预料之中的,本来人数就不够,而且整体实力也偏弱,唯一可取之处就是靠着破釜沉舟的勇气尽可能的消耗对手的实力,现在看来,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轮到最后元海那支人马登场了。而段莫悲则很平静,他喃喃自语道:“攻上去了吗?”
楚寻语也挣扎着起身要出门随着人流向封尘阁涌去,自己检查了一下伤势,劫源门毕竟不是医道,接骨的手艺不怎样,自己咬着牙把肋骨又重新接了一遍,然后服了下药物,尽可能的催动灵气治愈自己的身体,一边杵着长剑一边往上赶,同时也想周围人打听战局如何。有知情的弟子告诉楚寻语,元扬和元露二人在迎天哨中受伤颇重,原来吴阐最后一击让本来就受伤颇重的元扬没能挡住,一下当场就昏迷了过去,劫源门弟子带着愤怒在紧随其后赶来的罗秀带领下发起了猛烈的冲杀,元露一边架着昏迷的元扬一边左突右杀,没能顶多久就带着仅存的弟子撤退了,而元毅他们带着人马本来是往上缩,结果走到一半,风灵哨至入天哨的烟罗大阵全线失控,烈焰摧枯拉朽的般的呼啸而过,本来就不多的蜀山弟子一时间死伤惨重,最后元毅他们带着仅有的的残部也都退了回去,仲明义带着人马一路追赶过来,现在劫源门的先头人马已经冲上了封尘阁大门,进行到最后的短兵相接了。
这番话说的让楚寻语顿时感到不妙,烟罗大阵的失控不是偶然的,当下抬头看天,虽然看不清什么,但是很明显,两位掌门的争斗目前来看是歌天明暂时占了上风,当然,就算烟罗大阵失控,蜀山全线崩溃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毕竟双方实力差距太大。此时有劫源门弟子提出要找到那两具铜尸释放出来加入到最后的战役中,此话说的楚寻语瞬间头都大了,那两个怪物绝对不能被落到劫源门手上,否则真是要泰山崩了,但是很庆幸,没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