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落,眼见着傍晚就要到来,三人的脸色越来越呈现出暗青色,感觉那股凉气就要快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了,四肢冰冷乏力,虚汗如同瀑布一样从额头上止也止不住的流下来,慕缘看噶同还没有回来,不禁叹息一声,绝望的摇摇头,道:“罢了,我们最多还有四个时辰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楚寻语闻听此言,,反而是抱着长剑将头靠在帐篷上,摸着剑柄一言不发,准备最后时刻唤婷儿出来嘱咐遗言;忘尘却没有放弃希望,反而是一边打坐调理一边看着门的方向,期盼噶同快回来。
又过了沉寂的半个时辰,忽然门帘一掀,噶同弯腰钻了进来,喜上眉梢的说道:“三位,咱们有救了。”
“快说!”三人顿时精神一震,连忙看着噶同。
噶同随意坐了下来,赶紧道出个大概:原来噶同这一去在周围的山里找些种梯田的村民打听消息,这里可是堂堂“玉曼”大寨子,方圆百里之内人口繁密不说,那盅师更是满大街跑,不过要找个能解尸蜗葬的高人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于是噶同在市井草民之间多方打听,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有了收获。
当地附近农民极多,他们是白天上山耕田,晚上回山脚下的家里居住,那么干点什么打发时间呢?那就是“赌”,别小看赌博这玩意儿,不管是汉族还是其它名族,大多数农民都是日出而作,日落则赌,尤其是冬天万物凋零,没有庄稼要种,那就更要赌,要不然这时光如何消磨?噶同就是从一个村民的嘴里打听到了找个消息,这附近农家中有很多草屋赌坊,都是些不成气候的草台班子,摆设倒也简单,先找几根木料下个桩,支起个草棚,再摆上个桌子就算开赌了,那里人流混杂,消息灵通,噶同就往那里面钻,看看有无认识傣族盅师的。
这些赌坊下午都没开门呢,毕竟农民们那会儿都在种田,谁也没空来赌钱,噶同乘机而入打探消息,一连钻了五个赌坊都一无所获,到第六个的时候,噶同进去碰见个眉清目秀的傣族小哥,那小哥正在用稻草挖指甲里的黑泥,听了噶同的来意说要找个傣族盅师解盅,而且还要厉害的,不禁笑了起来,说自己认识一个,那可厉害了,噶同不信,看他年纪轻轻,不像认识高人的模样,于是将信将疑,说自己朋友身上的盅可厉害了,一般人解不了。那小哥拍着胸口说这么多年就没看见过那盅师解不了的盅,并且赌咒发誓,向先祖许诺。要知道在南疆向先祖之灵发誓可是十分严肃的,敢说就敢做,噶同大喜,连忙就要请来。
但是那小哥一听是帮汉人解盅就摇头不许了,因为他们是传统傣人,上头有令,汉人不可帮,要是给人捅出去会被寨主斩手斩脚。噶同急了,连忙送上绸缎、盐巴和银两,那小哥收了东西,眼珠子一转,就计上心来,就给支了一招,虽然上头有命,但是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若是那汉人来赌坊赌钱,拿解盅做押,赢了自己即可,日后传扬出去也不怕,只说是赌钱赢来的,就可逃过一劫。这确实是个好招,赌坊最重承诺,若是庄家输了不认账,十里八乡的人都会看不起他,也不会来这里了,所以噶同感觉可以,连忙过来通知忘尘三人。
这办法确实还可以,但听起来总感觉有点不靠谱,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反正三人都已命悬一线,死马当做活马医吧,大不了丢了脑袋,就算不去应赌,还是要毒发身亡,横竖都是一死,楚寻语干脆一咬牙,那就是一个字“去”!
此时夕阳西下,田间地头的人陆续回来,周围山脚下村落中灯火零零散散的亮了起来,噶同带着三人一路穿行在房屋阡陌之中,不多时,老远就看见一个草屋之内灯火辉煌,人头攒动,叫好声一片,看样子就是那里了,三人连忙赶过去挤了进来。
周围到处都是傣、苗、彝等异族人士,看见忽然有三个汉人往里挤全部静下声来,冷眼瞧着三人。噶同一边向周围施礼一边拉着他们来到桌前,这才看的清楚,好大一张桌子,上面铺着个草席,草席上潦草的画着赌线,散落了一堆赌资,有散碎银子还有什么盐巴、首饰等等,中间有个破旧的陶土骰盅,骰盅旁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哥,蓝衣纤瘦,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三人,虽然脸上有不少尘土,但是难掩笑意,十根纤瘦的手指摸着骰盅问道:“就是他们?”声音一出,恰似黄鹂鸣柳。
噶同点点头,楚寻语微微一颔首,道:“有劳了。”
“什么有劳不有劳。”那小哥哈哈一笑,道,“来的都是客,有钱就能赌,我们傣家人没你们汉人那么多客套话,拿了东西押宝,玩什么就说话。”
“你们是什么人?”忽然一句生硬的汉话传来,众人一回头,楚寻语三人顿时头都大了,原来有一胖一瘦两个南疆人走了过来,周围这些村民似乎都认得,纷纷让开一条路,楚寻语三人也省得厉害,这二人一个金丹期、一个元婴期,看样子应该是驻守本地的盅师,若是驱赶自己,就现在这个样子,动起手恐怕一成胜算都没有。
倒是那小哥摇摇手里的骰盅,大大咧咧的说道:“赌钱呢,管他汉人苗人,有钱就行。”
这两个盅师围着三人转了一圈,打量个仔细,楚寻语三人站那被看的低着头,极不自在,其中那瘦子盅师冷笑一声,拉扯了一下胖子,说道:“算了,三个死人,干什么都不打紧,我们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