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谅果然中计,闻言大怒,暗想明玉珍这老鬼和自己原为一家,自徐寿辉死后就不服自己,带着人马远走川蜀,没想到居然要学刘邦自立为蜀中王;彭莹玉这丧家之犬自红巾军溃散之后几度是元蒙鞑子、朱元璋和自己的手下败将,打的输的找不着北了,狗急跳墙要带着人马去投奔张士诚;尤为恶劣的是,那要饭的和尚朱元璋居然在朝廷眼中比自己还重要,值得元蒙鞑子专心致志对付他。这几年陈友谅早就把一直藏在各路豪强身后的朱元璋看在眼中,姓朱叫花子这几年是得了天大的便宜,乘着元蒙顾不上他们就在屁股后面一直壮大,这些年来要不是正面战场元蒙势大,早就出兵灭了他了。于是计上泪俱下,称这些年都是被红巾军的徐寿辉他们逼的和朝廷作对,自己也是骑虎难下,早就想投靠朝廷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眼下正好,倘若朝廷不对自己用兵,自己可以抽空灭了朱元璋,朝廷的兵马可以更集中的对付明玉珍这老鬼,然后在招安朝廷,从龙征战。
如此一来正中元蒙下怀,他们要的就是陈友谅这句话,于是来使立刻进言,说谅公真乃人中英豪,皇上平日里也是多加赞赏,一通混吹乱侃大大奉承一番,说谅公若是能深明大义助朝廷平叛,拜将封侯指日可待,眼下朝廷不是退兵了吗,把那些城池土地就送给陈友谅好了,双方日后划江而治,刀兵止戈,也不失为天下幸事。陈友谅闻言极为受用,他心中自己的小算盘敲的很响,朱元璋是附骨之蛆,在自己卧榻一直酣睡,不早除不行;那明玉珍真的要是入了川蜀自立自己才不会傻到去登蜀道,蜀中三杰等汉人修真者的老派势力都盘踞在那里多年,去那里打仗真是吃饱了撑的,朝廷去那就正好,让他们去费这个劲吧,至于说张士诚和朝廷,陈友谅无非就是冷笑一声,说真的,等弄死了朱元璋,消灭了心腹大患,这些人算的了什么?不值一哂。
而张士诚和方国珍那边也是如朝廷所料,元蒙故意给张士诚册封了吴王的头衔而忽略了方国珍,以此达到离间他二人目的。张士诚那边起先被朝廷来使送来的册封文书弄的不明所以,搞不清楚到底要干什么,但是很快,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以内他的态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彻底接受了册封,这件事的根本还是在于骸谷自身,他们本身的策略就有一定的弊端,这个弊端此时终于爆发了出来。
自古以来修真者是不能驾驭统领帝王的,哪怕就是万道之祖的昆仑,他们的面子连魔道中人都要敬畏三分,但偏偏不能与皇家抗衡,理由很简单,民乃三界之本,万千子民构筑起了国家乃至修真者各大派的基础,如果没人了,那什么名门大派都是妄谈,统御子民者,为帝,所以谓之“天子”,上天之子,乃天命加身之人,修真者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但是待帝王都是恭谦有佳,自古皆然,修真者不能凌驾于帝王之上。骸谷扶持的这两路人马张士诚在陆,方国珍领水,二者各有分工,这个问题在战事吃紧的时候大伙一致对外、忙的四脚朝天还不明显,可打下了东南沿海的基业之后渐渐的不对了,背后一切依然都由骸谷说了算,现在就被人利用了。张士诚和方国珍二人也正如哈麻所言一般,前者鼠目寸光,打下一小块疆土则贪图享乐,不思进取,偏安一隅;后者心高气傲,自诩功高。此二人不服之心逐渐显露,终于酿成大祸。
张士诚接到朝廷圣旨之后一直犹豫再三,朝廷许诺封他为一方诸侯王,这就不再是以前的草寇起义军了,意味着朝廷不在对他开战,肯定了他的实力和底盘,把他得到的东西全都名正言顺的赐封给他了,汉人为什么要起义?不就是贫穷、无奈、被压榨一切吗,百姓无以为继,纷纷揭竿而起,现在倒好,朝廷允许你这么做了,那还打什么?谁嫌自己命长?愿意天天过刀头舔血的日子?尤其是那骸谷总是在背后操纵一切,自己才是领袖,为什么要听别人的?一来二去,张士诚越想越憋屈,终于一咬牙,答应倒戈了,这里面最直接的关键之处就是冯漫影带骸谷众人的撤走,他们为下半年开始的进攻南疆战斗要做准备,那才是骸谷的重头戏,现在没人监视他们了,张士诚苦苦企盼的自有日子终于到来了。
而没有给方国珍册封也是朝廷故意为之,张士诚在苏南,方国珍在浙北,两地自古都属吴地,“吴王”的名号只有一个,也只能给一个人,在几个月后张士诚正式接受朝廷册封之日,朝廷特地派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