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忘尘看着苗不燕,语气有些怜惜,又有些关心,甚至还有些好奇,“教主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我可以信任你吗?”苗不燕笑了,有一种苦涩而又悲伤的情绪充斥其中。
“完全可以。”忘尘也笑了,充满了暖意,“一路上我们为你倾尽全力,你还看不出来?”
苗不燕的嘴角微微上翘,看得出很开心,她慢慢的说道:“有一个女孩,从小,她就被父亲送到中原去了,后来定居了苏州,父亲希望她能学习苏州织造的女红之术,做一个大家闺秀,同时又能学习中原繁荣的文化,带回来造福她的子民,但是红尘弄人,偏偏她后来没有走上这条家人原本定好的路。”
“原来如此,你是在苏州。”忘尘了然的点点头,“难怪对江南的事情那么熟呢。”
“就是因为我在江南。”苗不燕将头埋在臂弯里,双腿弯曲的坐着,一行泪水流下,一边哭泣一边涌起了幸福的笑容,“我在江南的那段日子,在苏州的江南织造学了一段时间,但是不是很喜欢,后来战争爆发,苏州一度沦为张士诚和元蒙争夺的战场,我随着流亡的百姓去了金陵,也就是现在的王都,应天,在那里,我认识了他。”
“楚小友?”忘尘问。
“当然不是。”苗不燕哭笑不得的白了忘尘一眼,“我说的人比他重要多了,改变了我整个人生。”
“哦、哦。”忘尘恍然大悟,“你爱上了谁?”
“常遇春。”苗不燕重新低下头,看着瀑布的水哗啦啦的流。
“原来你说的都是真的。”忘尘感慨不已,“常将军他英年早逝……”
“是的。”苗不燕捂着脸痛苦的说道,“这个秘密深藏了很久,很少有人知道,连我阿爹都不清楚,到现在我还清楚的记得,那天我随着流亡的百姓一路迁徙,在金陵城外,有小股元蒙军队追杀我们,常遇春穿着金盔金甲淡银袍,横刀立马,怎一个威风了得,都说小女孩爱大英雄,想必就是那个时候,我被深深的迷住了,他当时带着人马赶走了元蒙追兵,也就是那个时候,我进了金鳞城,第一次看见了正在帮伤员包扎伤口的思奕,只不过那时候的他和现在比相差很大。”
“然后呢?”忘尘问。
“然后?”苗不燕一愣,顿了顿,沉思了一会,又继续说道,“那时候朱元璋兵少将寡,不成气候,只不过是红巾军旗下一支不起眼的人马,在金陵做短暂的停留就会离开,我也本想离开中原是非之地,回到家乡,但是那时候的我一来仰慕常大哥,二来我会些盅术,当然,不能轻易表露,盅术和思奕他们家的医道有点像,所以会简单的处理一些伤势,我在照顾乡民的时候,常大哥问我愿不愿意加入他们,我想了想,就答应了,那时候他们要往江西赣州一代转移,我寻思着跟着这支队伍走回家也安全,因为那时候到处在打仗,兵荒马乱的,我修为又浅,万一遇见个歹人也难以自保,若是有这么一支人马南下做掩护,倒也周全,于是我就答应了,但是我悄悄的告诉常大哥我是女孩家,在军旅之中多有不便,只有扮男装,上不得马,拉不开弓,恐为拖累。”
“那时候朱元璋刚起兵,缺医少药的,所以常大哥需要我的帮助,悄悄的留下我之后,让我一直在他的手下,为我掩饰身份,而思奕是徐达将军那边的,我因为身份的缘故很少出去抛头露面,只在自己所部行医,对于思奕大哥的事情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只有暗地里悄悄观察,思奕大哥那时候很忙的,也算是个小头领了,从开始忙着就救治伤员到后来带着人马南征北战到处厮杀,他怎么会留意我一个普通小兵?值得一提的是,有一次和元蒙火拼之后,思奕自己也受伤倒地昏迷了,他身上有一处伤口还是我包扎的,只不过他不知道罢了,呵呵,现在想来,真是命运的巧合。”说完苗不燕顽皮的一笑,“他肯定不会记得的。”
“世上无巧合,相逢总是缘。”忘尘也悻悻一笑,“我那时候也时常出入军中,不过我们天机阁都是和各个起义军的领袖见面,要不然我们也会认识的。”
“嗯,你的名字我也听过。”苗不燕点点头,“但是从来没见过你,你都是和高层的领袖碰面,不在前线厮杀。”
“后来呢?”
“后来?”苗不燕继续说道,“后来又过了好些年吧,红巾军失败了,朱元璋自立门户,我也跟着常大哥走南闯北了一段日子,其实就是那时候,我们相爱了……”
“他答应过我,等仗打完了,就不当将军了,找皇帝要十亩田,还有五头牛,还有、还有,还要三间大瓦房,就迎娶我,他识字不多,文头案牍都是我来做,他妻子早丧,育有两子,大男人不会照顾孩子,我平日里也多有帮衬抚育。”
“我说呢!”忘尘顿时明白过来,“常遇春的夫人生二子因难产而亡,他一个大男人是怎么照顾孩子的,原来是你。”
苗不燕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我也不会照顾孩子,我那时候是个小姑娘家,并未许配人家,抚养孩子更是一窍不通,但常大哥平日里多有征战,时常受伤,自身难保,更别提孩子了,我只好讲究着胡乱抚养,倒也有些心得。”
“但是某一天,我忽然接到了教内来使的传信,要我立刻回去承袭教主大位,说我教发生剧变,父亲有难,我心中大骇,平日里早就听常大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