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心缩成一团,她的感情跟随着故事里的一对男女而七上八下地颤抖。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这个“驸马还朝”,只是在编故事来骗自己而已。毕竟,他是一个现代人根本无所谓为什么公主王子。难不成他跟自己一样也是穿越过来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对年轻人身上发生的故事,却如同磁石一般,那样深深地吸引着她,触动着她的呼吸、心跳。
“后来啊男人的战场与敌国相斗遇到埋伏,几乎全军覆没,那时候,他是靠着对公主的思念以及回去见到公主,告诉她自己的爱意的信念而活下来的。他将计就计,诈死潜入敌营,后在敌国毫无防备之下,与属下里应外合,内外夹击,终于大获全胜。
可当他班师回朝之时,却发现,他的公主,已经,被皇帝,送去了远嫁之路。而他,也早已经成了传说中的已死之人。
他不顾领功请赏,更没有时间质问皇帝的言而无信,千里奔赴营救公主,是他当时唯一的信念。他恼恨自己的迟钝,为何足足用了三年,才弄清自己的感情,如果他早些迎娶公主,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傅桓打字的手有些颤抖,眸中有光亮闪过。每每追忆往事,总让他痛不欲生,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回忆。甚至,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让他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玻璃那边的长安,更是早已泪流满面。故事中的公主,跟自己算是同病相怜,她是幸福的,有深爱她的将军追随牵挂;她也是幸福的,有守护神般姿态的表哥庇护安然。
也许,他所说的,只是寥寥数语,并无如此这般的细致,但在长安看来,透过字里行间,她感受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傅桓有一种冲动,立刻走进训练室,拥她入怀,为她擦干眼泪。但忍了又忍,仍旧继续输入。“即使男人多么努力地追赶,即使他冒着杀头的危险,神不知鬼不觉地调动手下的人马,以为一定能够万无一失地抢回公主,但命运就是这样爱开玩笑。原本元气大伤的敌国可汗,御驾亲征,以公主做饵,逼他投降。而这边,追随沙场的副将,却原是帝王的细作,临阵反目,声称他通敌叛国。
‘斩立决、抄家、族人连坐’残忍的字句如千斤重锤,砸在他的心上。原来,御座上的那位早已对他的家族不满了,而这精心设计的圈套,仅仅是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的理由罢了。内外交困,天崩地裂,他理智全无,朝着那抹艳红的倩影,拼命地杀杀杀!只想问问,自己的感情,竟是被当做对付自己的筹码吗?那时候他的眼中,只剩下一片红色,血的猩红,嫁衣的赤红,满目悲怆。
他的背上已连中数箭,身上也带了大大小小地数个刀口,可他似乎毫无知觉,跃至她的身边,拽住她的手臂。他手上的淋漓血迹瞬间沾染上她纤白的手掌和繁复的嫁衣,他毫不顾忌,恶狠狠地发问:‘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声音嘶哑,面目狰狞,犹如地狱恶鬼。
她似乎被惊呆了,然后突然纵身一跃,从原本高座的王驾上向他扑来。她一直都是娴静矜持的,此刻为何如此主动?他愣了一愣,下意识地接住她。他想,也许,这一切都与她无关的,这一个拥抱,瞬间抵消了所有的怀疑与怒意。
接着,便是胸口一痛,他惊怒抬头,敌国可汗手握这长枪,贯穿了相拥着的二人的胸膛。此时行凶之人亦是不信地睁大了眼,想来不动如山的他握着枪杆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正是这颤抖,带起一阵阵蚀骨的疼痛,让原本痛晕过去的女子再次撑开了双眼,抬头望向他,近在咫尺的眼睛清澈见底,没有丝毫的污浊与俗尘。‘对不起……’她开口,无声的。
那一瞬间,向来不轻弹的男儿泪从他眼中沁出。那一刻,他从未有过地坚信,她是无辜的。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那一刻,向来无求无欲的他从未有过地渴望,若能用他的命,换她一世安稳,多好。”
故事讲完了,傅桓久久沉默。而长安早已从抽泣变成了哽咽。训练室的人偷偷看向她,不知她是失恋了还是家中出了什么大事。
“你要告诉我你就是那个男子么?我信。”长安回复。那般深刻的情感,那般真实的细节,若非亲身经历,不能体会其中万一,即使,是在梦里。
自来到这个世界,还是头一次,长安哭得
这样酣畅淋漓。她没有那一刻比现在更想见到表哥,想要确定他的安危,想要扑进他怀里,诉说自己的不安与思念。去他的授受不亲,去他的德容恭检。
也许是因为一个人待得久了,她习惯于压抑自己的情感,习惯于内敛、矜持。可此时唯有泪水,方能发泄连日来的痛苦与悲伤。埋着头,把自己蜷成最安全的姿势,肩膀微微颤抖。
许久,直到她哭累了,平静了,抬起头,才发现,身边不知何时放着矿泉水与干毛巾。水瓶的下面还压着字条:“哭吧,悲伤发泄完了,便要幸福地笑。你的所思所想,定能实现,就在不远。”
含糊不清的安慰,甚至应该都弄不清她哭泣的原因吧,但其中的善意和鼓励却也让她颇为温暖。她抬起头询问地看向周围,才发现训练室不知何时已经一片空旷。
擦干泪湿的脸颊,她重新练习起了刚刚舞蹈导师所教的动作。其实,对于跟师傅学习过霓裳和胡旋的她来说,这些舞蹈动作并不复杂,但对于封建保守思想严重的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