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楼道内,长生刚把大衣从头顶扯下来就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声控灯随声而亮。
“要有光。”长生揉了揉鼻头,抬头看着灯说。
“还闹,下次出门记得多穿衣服。”陈青竹刮了下长生的鼻梁,“羊的事你就不要担心了,回去暖暖身子我再去看看。”
“你刚才还说枣茶。”长小胖拽住陈青竹的衣角,暗戳戳地提醒道,“我能喝三大碗。”
陈青竹只着一件羊毛衫,背着长生走了一路身上隐隐有些发汗,他连连点头应着,把长生牵回了家。
锅里滚进热水,姜切末伴着绿茶,加上几勺红糖小火等着和热水一起沸腾滚动。约摸二十分钟,厨房里便充溢着枣香又带着些许姜的辛辣。
陈青竹找出来一个毛线球帽子给长生戴上,圆润的小肥脸和耳朵旁坠着的两团毛球,配在一起倒是相映成趣。他给长生盛上一小碗滚烫的枣茶,几片红枣绕着绿叶漂浮在碗里,散发着阵阵浓郁香气。
长小毛球登时睁大眼睛,期盼地看着陈青竹,等见到他手里的碗后顿时泄了气,商量道,“能不能五碗起步?”
“说好的三碗只能是三碗。”陈青竹无情地拒绝了眼巴巴粘着枣茶的长生,又轻声说,“先捧在手心里暖暖手,先别急着喝,太烫。”
长小胖捂着比茶盏大不了多少小巧可爱的碗,鼻子凑过去闻着枣茶的香气,忽然皱着鼻头委屈地说,“你也会像羊狗蛋一样一句话不说的离开吗?”
陈青竹一愣,不知道小毛球从哪里得来的结论,只当是对方因为羊狗蛋走失而伤心,便照例安慰道,“我不会的,毕竟羊不会说话。”
长生小口小口吸溜着暖胃枣茶,一口喝下去红糖的甜滋和红枣的浓郁间或还有些些许苦涩与微辣,一股脑儿涌下去,整个身子都热腾起来。他舒服地长叹一口气,满足地咕咚咕咚又喝下去半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道,“你交过女朋友吗?”
师父曾说过现代的交往方式,比大庆王朝民风还要开放的很,两颗小心脏相吸到一起,有了感觉就能谈一场恋爱,或许谈得酣畅淋漓抑或痛彻心扉,有得像一壶绵长的老酒,从一开始就品到曲终人散,万事成空。谈不谈全凭喜欢,个人各种活法,要是不想对酌,自饮自酌也欢迎的很,魔法师和圣斗士以及单身狗都偏爱这一口。
陈青竹抿了口茶,淡淡地说,“没有。”
长小胖喝完一碗,舒坦地趴在桌子上,小毛球脑袋垫着手背,发出一连串小问号,“你喜欢过别人吗?有人喜欢过你吗?”
陈青竹见长生小肥脸已经有些红润,便又给他盛了一碗,才道,“喜欢别人和被人喜欢都是很正常的事。”
“那你呢?”长生不依不饶地看着他,小心脏扑通扑通地急速跳着。
陈青竹盛汤的手一顿,有点僵硬地回答,“……没有。”
身边的女性们十分理智,从来不把陈御厨列为关照对象,特别没有同胞情谊!
长生心里顿时宽舒下来,刚才心差点揪上天,生怕陈御厨和小女朋友跑了,欠下好几顿饭不还!简直王八蛋!以前能吃三碗五碗的饭量,生生折成了两碗半四碗半!陈御厨你不是人你还我的大米饭!
陈青竹伸手在长生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再不喝茶凉了。”
长生一个回神,连忙关了心里放着大喇叭的bgm,连忙低头装作喝茶。
窗外的世界银装素裹灯火游龙,流光溢彩的灯火里为冬日增添了一抹热闹的氛围。从树梢枝头沉甸甸的坠雪里包裹的生命力,到万千灯火里的欢声笑语,仿佛在寒冬里也能感受到来自心底的炽热。
“虽然驱寒但也不能喝多。”陈青竹把喝空的碗拿走,拍拍长生头顶的小毛球,“不然还是会上火,现在趁着身上暖和一些赶快去睡一觉。”
暖意袭上来,眼皮也渐渐困拢,长生小脑袋一瞌一顿,浑身懒洋洋的,正当他屁股刚离开椅子,门突然被一阵阵大力拍响着。
“耿直你开门啊!”白来财演戏上瘾,忽然觉得自己应该穿一身旗袍,啪啪地拍着门板大喊,“你有本事找男人,你有本事开门啊!”
长生被惊得一屁股又重重坐回了椅面上,被边角咯的有些疼,嘴角疼得抽了一下。他继而有些茫茫然地看向陈青竹,一脸的无措,“他怎么了?”
陈青竹也是被吓了一跳,但很快皱着眉头去开门,看见门外的人,他开口就道,“我有药。”
“哈?!”白来财被突如其来的开门惶地险些摔趴在地上,还好他机智地扒住了门框,疑惑地抬头问,“为什么啊?”
“因为我觉得你有病。”陈青竹抛下一句话走回去,突然一个转身急速地说,“有什么事站在门口说。家里的一次性拖鞋用完了,不要进来。”
白来财委屈地说,“我好像听见羊狗蛋的声音了。”
听起来十分凄惨可怕!简直像在向自己索命,分分钟吓带。
长生一下站起来,有些激动地跑出去,“你在哪里听到的?”
“就刚刚在客厅里。”白来财动了动耳朵,“好像又有了……”
正在反省主人为何与宠物不能建立亲密关系,反而白来财显得特别像小三的长生,忽然也把羊狗蛋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羊狗蛋一反往日咩咩咩卖萌撒娇的软糯声,此时的声音更像狼嚎,声音比平常物种扩大数倍,不再是一只小山羊,而是一只大喇叭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