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竹不太明白自己现在还站在邻居家的原因,本来只是见糯米团子可怜才勉勉强强把人送过来。从目睹劈腿揍人闹剧到现在,却依然站在客厅中心观看人羊呼吁爱,难道说傻-逼气质也能传染?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离袁青又走远了几步。
忽然变得敏感起来的袁青不明所以,但并不妨碍他怒视陈青竹几眼。
看你不顺眼,并不需要什么理由。
狗蛋温顺地趴着,把脑袋搁在长生的腿上,暖暖的很贴心。长生手指勾着狗带头顶的黑呆毛,抬头问,“哥,你走之前都给狗蛋吃什么了?”
“阳台几盆花给它抬进房间里了。”袁青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怪不得狗蛋刚才喊得这么委屈,长生心疼的摸了摸小羊角。狗蛋又拱了拱他的手掌心,小声地咩咩了几下。
作为饿死鬼的过来人,长生能设身处地地体会到狗蛋的感受。他拍拍狗蛋瘦出来骨头的身子,“之前耿……我养狗蛋肯定给它准备了吃的,我一般会把它们放在哪里?”
袁青一拍脑袋,说着肯定有羊奶粉在冰箱里放着,转身就去厨房找奶瓶。
陈青竹神色莫名地看了长生一眼,眼里似乎夹杂着说不清的深意。那一眼,像是穿透了长生的魂魄,三魂被打上了定魂钉,通身彻骨的凉意袭来。
“你在害怕?”陈青竹嘴角挂着笑,“抖得这么厉害?”
“我觉得有点冷。”长生支吾地说,眼神飘忽不定不敢抬头看他。
陈青竹见他要缩成一团的样子,心里不禁笑了一声,面上却是波澜不惊,“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吃它。”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现在。”
“它这么萌你怎么忍心吃掉它!”长生含泪控诉。
拿着奶瓶走出厨房的袁青手一抖,差点没骂出来,麻-痹哒,既然这么萌你还给它取名叫狗蛋?叫这名还不如去狗带呢,至少还能保留着最为一头羊的骨气。
陈青竹不为所动,“我回去了,最好把羊看好了。”
“你要去哪儿?”长生咕噜爬起来,小手紧张地攥住衣角,“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陈青竹。”
长生双手一拍,文化水平瞬间上线,他欣喜地装-逼道,“莫非就是黄蜂尾后针青竹蛇儿口的那个青竹?”
他仔细想了一番夸人的话,又道,“果然是人如其名!”
陈青竹呵呵了两声,用脚关上门直接走了。
长生幽幽地回头,“我说错什么了吗?”
袁青心疼地看着他,目光宛如看着一个文盲,“少吃零食多睡觉,没事你就看看报。”
他把手里的奶瓶往长生手里一塞,扯了扯他的软萌萌的脸,“哥有事儿先走了,常识我在路上都告诉你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就给哥打电话,要是再不明白就不要大意地去麻烦对门。”
只要能给陈青竹添堵的,袁青都极力促成。没错,一个阶级敌人的形成只需要片刻的羁绊!
“那多不好意思啊。”长生难得的萌生出一股羞意。
“我看你对他挺有好感的。”袁青收拾着东西,又拿上车钥匙,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遍。直到长生手里的羊奶都快凉了,他才稍稍住了口,“虽然他是个直的,但说不定就掰弯了呢?”
他提了提手里的袋子,对长生示意道,“你这里所有的零食我都收拾走了,今晚的晚饭也别吃了,说减肥就要从现在开始!”
袁青一脸坦然地卷走了长生家里所有的零食,连半包趣少少饼干都没有放过。整个厨房和冰箱洗劫一空,清洁力度比威-猛先生还要威-猛。
袁青没让长生送出门,抱着零食急切切地走了。
等他走了以后长生蹲在地上喂狗蛋吃饭,一面琢磨着,“直和弯什么意思?怎么把一个直的人掰弯?我不会武功啊,再说要把人掰弯……那不就折了吗?”
没想出结果倒是腹中空鸣了一声,长生揉着肚皮,打着商量道,“狗蛋儿……”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狗蛋心有灵犀地看了长生一眼,喝奶的速度提升了两倍,风卷残云般地喝空了最后一滴奶。喝完还贱兮兮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奶圈,眨着无辜的双眼意犹未尽地看着长生,然后轻轻地打了一个饱嗝。
长生一脸凌乱地倒在地上,下午蹭的鱼汤面早就消化一空。现在腹中像是雷鸣,又像是无数只小爪子挠着胃袋,揪着他一阵阵饿的发疼。
狗蛋见主人懒洋洋地躺在地上,它终于吃饱喝足,学着长生的动作仰躺在他身边,露出肚皮勾着两只小蹄,开始思考羊生大事。
“好饿。”长生喃喃地自语,前世被饿死的感觉忽地涌来,从饥饿变成恐慌,又变成连孟婆汤都喝不到嘴的委屈。他果断地从地上爬起来,要去抱对门的大腿。
……
陈青竹把客厅里外打扫了一遍,扫地机器人正在地板上嗡嗡地工作,清扫着刚才陌生客人留下的痕迹。陈青竹又把脚垫移到正确的方框里,才发自肺腑地舒了一口气。
他坐在沙发上,眼睛随着扫地机四处转动,心里却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疑惑。他从小便是薄情的性子,之前也被前女友骂过诸如爱无能一类的话。凡是在自己圈子外的陌生人,哪怕是不小心碰了一下肩膀,他便无法忍受。但下午遇到的糯米团子却屡屡打破心里对陌生人设下的一道道栏槛。
“大概对方像团子。”陈青竹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因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