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虽然下着小雨,然而赵佶的心情非常畅快,撑着一把油纸伞,身着常服在街市上闲逛。黄宝儿依旧贴身跟随,三五个内侍隐约形成一个保护圈。
雨水顺着伞骨一滴一滴滑落,如同一个个水滴珍珠。地面湿漉漉的,四下里看去,不少人用手掌遮在头顶在冒雨快跑,一不小心就会摔上一跤。
茶坊、酒楼的宽大屋檐下,不少小商贩发着牢骚聚集着避雨,不断诅咒这倒霉的天气,耽误了买卖,拿什么赚钱养家。还有些卖蓑衣、雨伞的挑着担子沿街叫卖,还有些穿着蓑衣的伙计领着物件送到各个主顾家中。
这种天气避雨喝茶的自然不少,赵佶看着干净整洁的一家就进去了。良瞎子评书,上好的雨前,甜糯的糕点,不过五百文。大厅之中,已经有十几位富家公子、老爷听得入迷,赵佶忽然觉得这种氛围更适合品茶。今日的评书就是关于易州保卫战的。
情节紧张曲折,语气抑扬顿挫,良瞎子显然是评书名家。最后说到熊达寸土不让,以死明志,临终前依然说军威不可坠,国威不可辱时。全场唏嘘不已,更有人呼应,熊达真英雄,连胜军好样的!热烈的氛围意思充斥全场。就连赵佶也不得不鼓掌致意。
赵佶趁着评书休息的当口问“阿宝,你说韩会勾结金国和辽国吗?”
黄宝儿捂嘴一笑“老爷,总共就见过两回,何况知人知面不知心呀。不过奴才一直很好奇,他投契丹金国是图什么?”
“呵呵,你倒滑头,自然知道他不会,可是他的来历实在让人不放心。”你的内司查了这么久,就连契丹户部也去查了吧,结果怎样?还不是查无实据。但凡能知道他是什么地方的人,他家里有谁,好叫朕也放心。可是这么久时间过去了,这个韩望犹如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凭空出现在冯家庄。
韩望做生意、娶妻、练兵,打仗,每一件都有详细奏报,这里面的记录全部能解释的通。唯有出身是一块硬伤,只是目前还要借重韩望的本事,只好由着内司继续密查。
赵佶没来由说了这么一句“太子和郓王的人都出发了吧?”
黄宝儿记忆力够可以的“前后不超过一个时辰,一个去真定,一个去汤阴”
赵佶笑了笑“这两个小子真沉不住气,不过才多大点地盘,就巴巴的赶去。还有的他们修炼,还有其他消息吗?”
“蔡攸今日探望蔡相,不过半个时辰就不欢而散。高太尉和梁中书书信言及童贯之事,耿南仲联络李邦彦晚宴。康王今日搬迁自康王府。丐门通过祁善又派出三十余人前往蔚州。”
“没想到,康王都已经长大成人,哎,朕是老了吗?”找构思赵佶的第九子,想着将其抱在怀里的样子,不料一转眼就长大了。
黄宝儿忽地看着舞台上的舞姬说“这舞姬,居然穿着肚兜就出来献舞,实在有辱斯文啊!”说书的间隙,店家自己培养的舞姬为大家助兴,自然能穿多少穿多少。
胳膊大腿肚皮锁骨全部白花花的露在外面,引得老少爷们口哨招呼不断,自然赏钱也纷纷丢了上去。是的,好几日没去南环街了,今日既然微服,正好会一会可人的美人。
一想起李师师娇嫩的肌肤和酥麻入骨的媚术,赵佶的心情就如同少年郎一般沸腾起来。站起身便出门朝南环街过去。黄宝儿随手抛下一两银子,小二千恩万谢的送了出来,五百文打赏,自己少说能拿到两百文。
南环街,李家阁楼。
李师师正在接待两位契丹商人,这两名客人慕名而来,出手阔绰。三百贯足钞不二话,只求一会,相见之下惊为天人,两人一连数日上门拜会。李蕴不由得喜上心来,好久没见这么阔绰的大户了,而且诗文曲赋也耳熟能详,谈笑风生,倒不是那些土财主可比。
赵佶进了李府,才知道李师师在客房陪客人,不方便赶客人,便在偏厅等候。很快,两名客人其中一人借故也来到偏厅。见到赵佶,便笑着问候,“贵客一定是黄大官人吧”
黄宝儿立即警觉“你是什么人?”
那人呵呵一笑,“鄙人萧武,大辽国都元帅帐下参议”说着便坐了下来。
赵佶一愣,猛地目露凶光,“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黄宝儿挡在赵佶身前,拍了拍手掌。门外瞬间进来两位内卫,将萧武封住。
萧武丝毫不惧,点头道“鄙人来了有两日了,所幸黄大官人是个长情的好客人,不然难以邂逅”
局面既然已经控制,赵佶便心情平静的问道“煞费苦心,谁派你来的?”
“受都元帅、北院大王之命,前来拜谒黄大官人。”说完掏出印鉴和火漆信笺交给内卫。
黄宝儿率先查看一番,没什么疑点才转呈赵佶。
赵佶接过之后发现信笺只有寥寥几句“今有贵军悍入易蔚,百年结盟毁于一旦,然麾下尚有骏骑十万,素仰南朝风光无两,试问汴梁冷暖几何?”
赵佶也是有脾气的“啪”的一声将信笺拍在茶几上。“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威胁到朕的头上来了?”
萧武依然不慌不忙,“如果我家大王这封信算威胁,不知海上之盟又作何解?”
赵佶虽说诗词书画无一不精,但是对于政务和口舌之争自然不如萧武这名辽国有名的“嘴炮”。气愤之下说“既已如此,多说无益,何必徒劳?”
萧武哈哈一笑,大声说“说的好,不过女真如今奉圣州召开勃极烈大会,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