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莫妮卡的某个咖啡馆里,在柔和温馨的灯光照耀下,亚历克斯嘴里吐出的烟雾像霍缺记忆犹新的某部电视剧里,神仙居住的地方,梦幻中带着一丝奢靡。在绕过面前的蜡烛时,被火红色的灯光烧的通红,然后被热气吞噬,消失不见,然而霍缺还是能够闻到浓浓的被烧焦了的烟味,并不难闻,反倒有点炒咖啡时的香味。
霍缺看着面前已经见底的咖啡,打了一个饱嗝,这已经是他第四次续杯了,那个穿着短裙脸上有几颗雀斑的漂亮服务员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他其实不渴,只是有些无聊,那本从晚上六点就开始看的电影杂志他已经翻开了不知多少遍,里边讲述的任何一个事件他都能够清清楚楚的讲出来。
现在已经是九点了,亚历克斯约的人还没有来。这其实也没什么,毕竟他们是两个人,不过当霍缺准备敞开话匣子跟亚历克斯好好谈论一番人生,聊一聊理想的时候,他才发现那个在会议上能把一件事情说出一朵花来的人物,在遇到咖啡与这舒缓的场景后,思想也像是被这氛围沾染了,他闭着眼,摇着头,甚为享受的听着音乐,霍缺兴致勃勃的跟他讲话,他高兴的时候会“嗯”一声,要是不感兴趣,连“嗯”都不会“嗯”一声。
他们喝咖啡的地方在圣莫妮卡也算是高档消费,优质的服务让人一进来就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现磨的咖啡散着让人迷醉的清香,但是现在的霍缺坐在里边就像是受罪一样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舒服。
“你朋友到底来不来?”或缺实在是忍不住了。亚历克斯在来的时候就说他的这个朋友艺术气息特浓,言行举止受到他艺术气息的影响,也有些怪异,守时那都是中规中矩的人才能够做到的,他这种人压根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那两个字。
让霍缺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个朋友不守时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约好的时间是六点,现在都过去三个小时了,依然不见人影,霍缺就算不是什么大牌但是你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听了霍缺的问话,亚历克斯缓缓的喝了一口咖啡后,然后缓缓的吸了一口烟,再然后缓缓吐了出来,才缓缓说道:“不知道。”
听到这个回答,霍缺差点没跳起来,等的这个人到底什么大人物啊?辛辛苦苦等了三个小时,临终了竟然还不知道他来不来。
“我说你这耐心是跟哪练的?”要不是坐在他跟前的是亚历克斯,霍缺指不定就一拳上去了。
“别急嘛。”亚历克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他要来肯定得来,不来肯定不来,你急也没用呀,何况这里咖啡香醇可口,你多喝两杯不也赚到了嘛。”
“那你打个电话问他到底来不来呀?”霍缺很无奈,要不是看在亚历克斯的面子上,就算他的朋友是个多大的腕他都转身走人了。
“关键是他没电话呀。”亚历克斯露出一副比霍缺还要无奈的表情:“要是他有电话我早打了。”
霍缺睁大双眼,像是听到了什么噩耗一样的难以置信。
这什么年代?
这信息年代,手机是什么?那应该算是人的第二灵魂,但是霍缺很清楚的听到,那个传说中在音乐这个领域里有着一定地位的大师竟然会不用手机。
看来这人不只是言行举止有些不守规矩,而是怪异。
这种人要么是天才,要么就是疯子。
“那我们等到什么时候?”霍缺打算撤了。
“等到他来的时候。”亚历克斯眯着眼看着霍缺:“怎么,想走?”
“有点。”霍缺喝掉杯子里边最后一点咖啡:“这么随意的人我怕到时候给我工作的时候也这么随意。”
“我喜欢疯狂的人。”亚历克斯像是陷入了沉思,良久后他道:“我之前在米高梅工作,但是他们太商业化了,很多好的片子都被他们以没有利润回绝了,然后我离开,来到了刚刚创立的狮门影业,十年时间我一共为狮门影业挖掘了七十六部电影,没有一部亏损,为什么?”
亚历克斯微笑:“因为我愿意等,几乎每个礼拜我都会看一部独立电影,但是里边的大多数影片都很让人失望,对于一个热爱的电影来说这是一种煎熬,一种折磨,但是我没有放弃,因为总觉得下一部电影会给我惊喜,所以我的心境很平静,因此我才能够挖掘那么多赚钱的电影,譬如你的《这个男人来自地球》。”
对于亚历克斯霍缺有敬佩也有感激,敬佩的是他独到的眼光与果断担更有那超然的能力。他感激他,感激他能够不遗余力的帮助他,帮助《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其中还有非常重要的一条,那就是他对他无形中的感染,他的人生经历,他的人生阅历,他的人生经验,这些都会在不知觉中感染霍缺。
亚历克斯刚才的那段话霍缺能够听明白意思,他都甘愿在这里等几个小时的人,肯定不会平庸,那就再等,等到他来为止。
能三顾茅庐的才是诸葛亮。
“我能抽一支吗?”霍缺看着亚历克斯的雪茄,问道。
“为什么?”亚历克斯好奇的看着霍缺:“这是我朋友送给我的古巴雪茄,给你抽是浪费,要不你自己去买一包香烟。”
“其实我会抽烟。”霍缺坦白,在前世他确实抽烟,只不过没有抽过雪茄罢了。
亚历克斯有些心疼的从怀里掏出一支雪茄给霍缺:“雪茄是品,而不是抽。”
霍缺接过来,在面前的蜡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