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希夷从西夏到大宋,从昆仑到姑苏,她同乔峰问到了慕容复是姑苏人氏后,便一路东行,一行人越过了浩浩荡荡横跨在广袤大地上的黄河水,只见这一路上地势愈来愈平,水流也渐渐变缓,沿途路人说话的口音愈来愈清雅绵软,讲话调子如同小曲一般好听,菜色也愈来愈清新,辣椒几乎是不见,口味清淡带甜。

即使同是秋日,姑苏却跟昆仑山下那般干冷完全不同,凉风吹在人身上丝毫不觉得寒冷,只觉得舒爽,树上叶子叶边泛黄不见卷,即使落下也不过几片,全然不似在昆仑时所见那般簌簌落下。

这一日行到了姑苏城中,眼下已经是正午时分,姜希夷一行人下马,随意寻了一酒楼,稍作休整后,再去打听那慕容复在何处。

跑堂的店小二带着一行人上了楼后,姜希夷眺向楼外,映入眼帘的便是太湖风光,顿觉心旷神怡,清风一起,鼻下还能嗅到风携来的水气和草木清香。

天枢点了菜和茶后,转向姜希夷,问道:“庄主,饭后我们直接去问慕容复居所,还是另有打算?”

天枢说话的声音不算大,甚至算极小,但那儒生却听到了,姜希夷刚好面对那后来上来的,着铁青色衣巾的儒生,没错过他脸上掠过的一瞬表情变化,和眼中闪过的精光,姜希夷垂下眼睛而后抬起,道:“再寻人问问便是了,既然都到了姑苏,必然是能找到的。”

这话姜希夷不是说给天枢听的,而是说给那儒生听的,她眼光一扫,看似漫不经心,却将那儒生表情动作看的一清二楚。

此时,店小二抱着一大坛子酒上了楼,走向那儒生,那儒生见店小二极其吃力的样子,单手一提,便将那大酒坛子往桌上放去,他手上极稳,放下坛子时看起来用力略重,却并未发出声音,这人双手功夫定然不错。姜希夷再看去,见他中年年纪,一双眼睛微微眯着,看起来似是读书太多,读坏了眼睛一般,但姜希夷却没错过这双眼睛中转动的光。

店小二笑道:“多谢公冶大爷,不然小的可就被这酒坛子压死了,公冶大爷慢用。”

话罢,店小二躬了躬身,便退下了。

那被唤作公冶大爷的儒生也不说话,直接一掌拍开封泥,将酒倒入大海碗中,仰首便是一饮而尽。

姜希夷看清楚了,其实拍开封泥的不是他的手掌,而是他的掌风,他提掌运功,掌还未到酒坛上,烈烈掌风直接将封泥拍开,姜希夷心中思索一番就晓得了,若是他手掌拍上酒坛子,恐怕这一顿酒,他又要再买一坛酒了。

那儒生似乎是一碗未尽兴,一口气连饮了十大海碗,面不改色,将碗往桌上一放,手一抹面,大声道:“小二,再来一坛酒!”

这人看似书生,模样斯文,不像是个武林中人,可偏偏浑身功夫不错,即使是个武林中人,也该是个儒雅之人,可偏偏看似豪爽,更何况,他这一声大喝,直入所有人耳鼓之中,酒楼之中人多嘴杂,可店小二却将他这一声喝听的清清楚楚,同在楼上的其他人,耳中已有嗡嗡之声,现下他话已说完,但空中最后一个“酒”字却还未完,余音未绝,可见此人内力深厚,造诣不凡。

但姜希夷几桌人却坐如山般,丝毫为受他那一句话影响,眉头都没有皱起,只当那声音没发出过,依然该如何,继续如何。

店小二又抱着一坛子酒上了楼,刚刚要越过门槛,却被绊住了脚,整个人往前一扑,酒坛脱手而出,他双眼都已闭上,仿佛眼前已经出现了那副人摔坛破的景象。

突然,店小二发觉一阵轻风缠身,再睁开眼,他已经稳稳地站在地上,酒坛子也已经在那儒生桌上,连个角都没缺。

原来,离门口坐得近的玉衡登时左手一捞,抓着店小二背心,将其提稳后,右手作掌,看似轻轻往前一拍,一阵阴柔内劲从双掌发出,将那酒坛子稳稳往儒生桌上送了过去,刚好落在了儒生面前的海碗旁边,这一下不差一分不差一毫,力气不重一分不弱一分,稳稳当当,足见玉衡功底。

店小二左右一看,不知是何人帮了自己一把,满脸迷茫,那儒生见得这一手,依然神色自若,道:“那边的朋友,你方才那一手可真是担得起一个妙字,也担得起一个高字,阁下如此年轻便有这般功底,不知师从何处,姓甚名谁?”

玉衡侧身,抱拳一笑,道:“那位先生谬赞了,不过是粗浅功夫,不值一哂。”

店小二此刻才知,原来方才帮了他一手的人,便是这年轻的公子,拱手躬身道:“多谢这位爷台方才出手相助,实是感激。”

店小二这一下躬身,还未全弯下腰,便被玉衡伸手一抬,他突然觉得有道力气往推着自己站直了身子,而后玉衡道:“不必多谢,不过是举手之劳,我刚好能帮一把罢了,小二哥若是真心感激,帮我们催催菜便好了。”

店小二闻言也是笑道:“爷台稍等,我现在就去给您厨房催去。”

那儒生此时再次开口,道:“方才朋友那一手,四两拨千斤也是江湖少见的精妙,于微处便可见朋友功底雄厚,何必吝啬于告知姓名师从?”

姜希夷开口冷冷道:“若是功夫不错,便要通晓旁人自己姓名师从,为何那位先生不先说说自己的姓名师从?”

那儒生面上一丝讶异之色划过,面上一紧,双目紧盯姜希夷,道:“我想了想,先前从未见过各位阁下,姑娘你又怎么得知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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