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红了脸,轻斥道,“胡说什么呢。”她对着铜镜,镜里的自己的影像模模糊糊的,她到现在也还觉得置身梦里,她跟贴身的丫鬟推心置腹说起了心里话。
“这不会是做梦吧,城里那么多大家闺秀都去选了。我们家的情况……毕竟也算不上门当户对了,家里的生意亏了,爹娘唉声叹气的,我还以为叶家挑不上我了。”
“生意的事奴婢不知道,不过奴婢知道,若是小姐嫁给了叶公子,叶家哪有不帮亲家的道理,小姐就不用担心了。那日叶家挑媳妇,奴婢是跟着小姐去的,看得出叶家的夫人很喜欢小姐,那时候我就觉得少夫人这个位置非小姐莫属的。”丫鬟一脸得意,果真是被她料中了。
“也是,说是给叶公子娶妻,其实那是夫人挑的,叶公子根本都没见过我。”声音里满是失望丧气。
丫鬟给那姑娘抹上胭脂,发上插好簪子,“所以现在不就让小姐出去和那叶公子见一见么,小姐长得就和院里的梨花一样漂亮,叶公子见了一定喜欢的。”
“多亏了娴兰带我去了道观,果真是灵验。等过两日,我再邀娴兰,定要去道观谢谢仙姑的。”姑娘取了梳妆匣里的一对耳环戴上……
梦就到此为止了。
长生睡得太熟,身子一歪脑袋撞到床板把自己撞醒了,她醒来时床上已经是空了,桌上放的盛白粥的碗也空了。
她赶紧出房门找,天还黑着呢,掌柜和店小二已是开始擦桌子摆凳子,准备开门营业了。弗恃和司马鹿鸣在用早点,长生急道,“师父,那姑娘不见了。”
相比之下,弗恃则是气定神闲,“半夜从后门走了。你睡得太熟,我还让你师弟不用去叫你让你睡饱。坐下来吃吧。”
“刚走么?我去找找。”师父说那人身子虚,或许没走多远。
弗恃道,“她有心走的,你也留不住。反正迟早会自己回来的。”
“啊?”她听不明白。
司马鹿鸣解释道,“她的银子还在这。”
长生想起来了,那位叶公子施舍的银子被卦燎捡走拿去玩了,还没来得及还。既然那姑娘既是宁可挨打也没让银子被抢去,应该会回来取的。
弗恃拉长生坐下,塞给她两个包子。
店小二把门打开,有个女人正巧经过穿着白衣,头戴白花,一看就是家里有白事在守丧的。见到客栈开门做生意了,站在门口不停的抹眼泪。这时街上也还冷清,好在还没客人。
店小二赶人道,“你是要买什么么?如果不是,就赶紧走。”穿得这样晦气的站在客栈门口,谁见了还敢进来啊。
女人哭哭啼啼说道,“我家相公生前一直想吃这里的包子,可惜……现在人走了,我想买两个放在他坟头。”
店小二只想快点把人打发了,“包子倒是出炉了的,六文钱一个,要两个是吧。”
弗恃正好吃着包子配豆浆,闻言,还看了眼被他咬掉了一半包子,他确定他吃的是猪肉包子,不是什么珍奇异兽的肉做的馅料吧。
他对司马鹿鸣道,“难怪司马家能置下这般大的家业了,连肉包子都比别人的贵好几倍。”
既是司马家的产业,弗恃他们一行人吃喝住都不用钱,也不知道这家客栈里其实吃住都不便宜,连喝口水都是要收银子的。
掌柜道,“道长有所不知,我们客栈的东西,不管是住的还是入口的选的都是最好的,自然不是外头那些小摊小贩卖的那些便宜东西能比的。”
弗恃评价道,“你要说食材,我是个外行,只是我吃这包子,觉得味道马马虎虎还能下口吧。”
司马鹿鸣也就吃了一个包子,吃惯了长生的手艺,舌头养刁了再吃其他厨子做的,总是轻而易举就相形见拙了,吃不惯。
掌柜笑道,“瞧道长你说的,可是有不少人吃过我们客栈的包子回头来光顾的。”
女人苦苦哀求,“能不能先赊给我,过几日我再把钱还上。”
掌柜的虽有几分同情,但毕竟是要做生意的,自己还要糊口,“我们这里是不赊账的,袁大嫂,你还是凑够了钱再来买吧。”
司马鹿鸣发话道,“给她两个包子吧。”
既是未来的老板开了口,掌柜也不多说什么了,进了厨房包了两个肉包,塞给了那女人,那女人千言万谢。
掌柜道,“不必谢我,要谢就谢我家少东家吧。”
女人对着司马鹿鸣鞠躬,赶紧摸出身上仅有的几文钱要付账,司马鹿鸣的意思是要免费给那女人包子的,掌柜让她不必给了。那女人却是坚持,非要把钱给了,还留下话日后有钱一定会还上,这才拿了包子走。
弗恃道,“倒是挺有骨气。”
掌柜点头,“也是个可怜人,她相公原来是在城西的道观打扫的,不过手脚不怎么干净,偷了道观里的东西。后来被揭发了,差事丢了,城里的人都知道他做过那偷鸡摸狗的事也没人敢在雇他,前几日估计是因为羞愧吧,在家里吊死了。”
店小二给每一桌的茶壶里倒上热茶,唾弃道,“连神明的东西都敢偷,估计是报应。我要是他家里人,上街都得拿块布蒙着脸,丢人。”
掌柜的见那店小二嘴上不积德,把他赶回厨房干活了。如那袁大嫂说的,死者为大,人都死了,留下孤儿寡母的够可怜的了。
弗恃问,“他偷了什么东西?”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