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凤生道,“你们既然也是修道之人,怎么能看到妖孽横行却无动于衷,方才为何要阻止我。”
司马鹿鸣冷着声道,“若不拉你,你手就断了。”
姜曲摆了摆手,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那两只狐狸精我们遇见过,无非就是见了年轻英俊的男子,便想引诱吸些阳气,只要你行的端正没起那色心,她们也不会用强的。”
韩凤生皱眉,“这算什么理由。说不准就是看穿了你们是修道之人,在你们面前装模作样而已,背后也不晓得害了多少人。”他是差一点就要抓着的,只怪那狐狸天性就狡猾。
姜曲嬉笑,很是轻佻的语气,“你也不过是猜测,或许没害过人呢。”
长生心想,他们一块蹲了大牢,即便没有同甘也勉强算是共苦了的,什么时候会放出去都不知道,争吵这个话题好像没什么意义。就算是辩赢了,也还是要在这里继续蹲着的。
长生把她旁边的地方也扫了,让司马鹿鸣和韩凤生也有个地方可坐,她抱着腿道,“我想让官差帮我传个话,不然师父会担心。”
“亥时不见我们回来就猜到是出事了,事情闹得这样大,稍稍一打听就知道了。看个水灯倒是看到牢里了。”姜曲从袖子里摸出三枚铜钱,用六爻占了一下今日运程,抛出六次,指道,“这卦是困卦,分上下两卦,上卦为代表湖泽的兑卦,下卦为代表水的坎卦,水再泽下,也就是干涸,被困住了。”
长生望着这四四方方的牢笼,想着算得真是准,“确实是被困住了。”
司马鹿鸣道,“这不是应该在你出门之前算的么。”
姜曲拨弄着铜钱,长生见他一会儿把铜钱并排成之前,一会儿又拨成一个圆,看不明白这不同的组合之中是否有什么深意。
姜曲道,“我虽是懂得卜卦,但也不可能凡事都依赖于它。它要真占出不好的卦象,我就提心吊胆的不出门,那做人不就没意思了么。何况这占卜相当于是窥探天机,可不能时常做。”
长生想到姜曲虽是精通阴阳术数,确实极少用的,他们到姜家做客时,姜离也是和仇绕比试时用过一回儿而已。“如果经常占卜会怎么样?”
姜曲打了个比方,“要是有一个人偶然之中打听到了你的秘密,且算不得什么大秘密,无伤大雅的那种,许你不计较,让他知道了也就知道了。可要是这个人日日年年都在打听你的秘密,不管是大秘密还是小秘密他都好奇,他都要知道,你觉得谁会乐意?”
长生想到确实是换做谁都不乐意的,她之前差点泄露了师父起夜时眼睛不方便踩到狗屎的时,师父也跟她急了的。而她也有秘密不想让人知道,就是她有违生死自然还魂的事。
这么算来,她对他们也是撒了谎的。有违义父的教导,已经算不得诚实了。
姜曲故作神秘道,“所以这占卜术不能乱用,因为你探听的是老天的秘密。在街边摆摊算命的,装神弄鬼算得不准的不算。但要真是有通天本事的,身上总会缺了一处,或眼瞎或脚断,要不就是短命。就因为他们以算命为生,泄露的事情多了,付出的代价。”
长生面上惶恐,不禁为姜曲担心起来,“那你以后不要算了。”
人总是想未卜先知逃避厄运,所以才有了街边摆摊的算命先生,朝廷也才有了司天监,但这命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改变。逃过了初一,也是逃不过十五的。
姜曲见她突然情绪低沉,揽过她肩膀小声道,“我爹自小就教我,这占卦只有在我有需要的时候才做。不过若是换了长生来找我卜卦,我就算是豁出命不要,也要帮你算的。”
长生无心的插了一句,“需要的时候?坐牢的时候么?”
司马鹿鸣和姜曲终是忍俊不禁。
韩凤生心想这玉虚的弟子怎么一个比一个古怪,他站起来大喊,却是喊了半天也没官差过来。隔壁的犯人似已是在这住了不少年头了,对看守牢房的官差的作息了解透彻,又是嫌韩凤生吵,骂道,“喊什么喊,这时候估计已经吃酒睡死了,你喊破喉咙也没用。”
司马鹿鸣冷淡问,“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要出去,等到明日那两只妖孽也不晓得会不会逃跑。我追踪了那狐狸窝追了这么久,不能半途而废。”他原是打算先把人引来,再用法术对付,隔空取物偷了官差的钥匙。
姜曲往墙上靠,这天气炎热,牢里怨气重,却是很寒凉舒服,“我听闻九宫山门规严厉,拜入门下的,也是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但却是见妖就收,见魔就除的,无一放过的。”
韩凤生冷眼问,“这有什么不对么!”
这人也是极维护本门容不得外人亵渎半句的,姜曲笑道,“我自然不敢妄论九宫山的门规,这困卦是泽水困,运衰,不过我算的是今日的运势,这风水轮流转,过了子时就是第二日,运势就是大大不同了。”
韩凤生不信,当他在胡言乱语。就不该跟着他们一起乖乖的被带回来,他若反抗定是能逃脱的,就是场面可能会更混乱,一乱就容易出事。
姜曲道,“你若不信,可以等着,我总不能骗你十年八年。若是到了子时还出不去,再另想办法也不迟。”
韩凤生疑问,“你还有办法?”
当然有,这铁索他们或许弄不开